後世很多年間,也一直眾說紛紜,有相當一部分歷史學家認為這是吳畏一貫的冒險主義作風在作崇。
在很多人看來,吳畏深入敵境後,接應回自己的部隊,就應該立刻返回,那個營長拋棄重傷和行動不便的傷員,這種作法也許很殘忍,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下,是非常正確的,所謂壯士斷腕,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可惜吳畏這一生有過很多稱號,但是從來都沒有人將他比作壯士。縱觀吳畏整個軍事生涯,他曾經為了完成戰役目的,不止一次的派出部隊承受巨大的傷亡來阻擊敵人,但是無論進攻還是撤退,他從來沒有拋棄過傷員,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當他在朝鮮半島這塊陌生的土地上一路向南,撿回自己部隊的傷員時,至少他身邊的戰士們沒有人發出異議。
警衛營行進在多山的朝鮮半島上,沿著大同江一路同南,一路上不斷經歷戰鬥,在彈藥大量消耗的同時,戰鬥和非戰鬥減員也在增加。
吳畏站在兩個剛剛死去的重傷員身邊,沉默了一會,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于軍,就在剛才,于軍連襲擊了一支朝鮮地方部隊,幾乎沒開幾槍,用刺刀就解決了他們。
吳畏低聲問道:“朝鮮人怎麼說?”
“他們是平壤守軍,接到命令來搜尋我們的。”于軍立刻說道,停了一下,他補充道:“已經確認是全殲,沒有人逃走。”
吳畏嗯了一聲,顯然于軍已經想到了,乃木希典把這些毫無戰鬥力的朝鮮兵派出來,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為急於找到自己部隊的蹤跡。所以把他們當成耳目,可惜這些完全沒有軍事素養可言的朝鮮兵實在太不給力,就連逃跑都不擅長。
朝鮮多山的地形在給自己帶來大麻煩的同時,也給乃木希典帶去了同樣的麻煩,現在就看誰的適應能力更強了。
這時李康和那個營長一起走了過來,這一路上,吳畏把兩個營編成幾支隊伍,輪番接敵,幾乎每個人都大大小小打了數仗,李康身上的軍裝已經破爛不堪,臉上也黑一道白一道的很是花哨。
他手裡攥著軍帽,用另一隻手用力的撓著頭髮,抱怨道:“這見鬼的林子。”顯然對於自己的衛生情況很不滿意。
吳畏看了他一眼,說道:“少廢話,有什麼話快說。”
李康面對老長官的斥責也不以為意,低頭向兩個犧牲的重傷員敬了個禮,然後才說道:“看上去我們把日本追兵都扔在後面了,您說現在有多少日本兵在追我們?”
吳畏看了他一眼,李康在軍校的時候,是可以和蔡鄂、蔣方震並稱的人物,而且他和吳畏差不多,都強在戰場感覺方面,一眼就看出了現在的局面。
“你覺得呢?”吳畏問道。
“我倒希望現在整個朝鮮南部的日軍都來追殺我們。”李康滿不在乎的說道。
他自認為已經猜到了吳畏的想法。國防軍到現在為止,仍然弄不清日軍在朝鮮境內的分佈情況,對於登陸的兩個師來說,這就是一場混亂的戰鬥。
但是國防軍不清楚的事情,日軍肯定很清楚,至少對於朝鮮駐屯軍指揮部來說,自己的兵都在什麼地方肯定不會是一個秘密。
所以吳畏擺出一幅向南進攻的姿態,將朝鮮南部的日軍主力吸引過來,就可以有效分擔第四師背後的壓力。讓他們可以全力配合東北的兩個師維艱山縣有朋的第二師團。
但是李康覺得吳畏的這個計劃只是單純的想得很美,乃木希典又不是傻瓜,日軍在朝鮮南部根本沒有值得重視的目標,除非吳畏去搶漢城,捉拿朝鮮王室,不然的話,乃木希典完全可以放任吳畏帶著部隊在朝鮮境內亂竄,而專心去攻擊第四師。
李康並不是喜歡小看別人的人,但是在他看來,如果陸一師作不到的事,第四師也不可能做到。
他把自己的疑慮向吳畏說了出來,然後問道:“如果乃木希典不來追咱們怎麼辦?”
吳畏笑了起來,他作了個手勢,示意身邊計程車兵將兩位犧牲戰士的遺體掩埋,然後說道:“你覺得乃木希典要怎麼控制這些運動中的部隊?”
李康一愣,鄂然看著吳畏,覺得心裡想到了什麼,卻又抓不住重點。
吳畏笑道:“我們沒有辦法找到運動中的部隊,所以我相信日軍也行,那麼現在大部分日軍其實執行的都是在行動之前接到的命令,在沒有接到明確命令之前,他們不可能主動放棄。”
“可是我們怎麼保證日軍接不到新的命令?”李康問道。
吳畏搖了搖頭,“我們沒辦法保證。”他看了李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