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麼東西,掉在地上,都會碎掉。但那小瓶摔在地上不但沒有碎開,反而完好無損的滾了一個圈。
半夏撿起來,她給他上藥。
其實上藥也是在消毒,免得到時候發炎。
“這是甚麼?”他看著她拿著古古怪怪的器物給他擦拭嘴邊的傷口。
“巫藥。”半夏知道楚人好巫,也不想解釋多了,隨口一句。
屈眳眉頭舒展開,他看向她潔淨的面龐,“你讓我進來,不怕外人知道麼?”
半夏頭也不抬,“吾子是擔心有人說閒話麼?”她笑了下,把他嘴角的傷口給擦了藥水,順手就把棉籤給折斷,塞進袖子裡。
“可是你有傷啊,比起所謂閒話,還是這個比較重要吧。”
此話讓他心底一鬆。
屈眳見她轉身要走,出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稍稍用點力氣就將她整個人拖拽到面前來。
兩人都是跪坐在茵席上,他突然的那一下,徑直把她拉到了面前,她幾乎是一頭撞到了他的懷裡。
“蘇己,你到底是何人?”屈眳緊緊攥住她的手腕,沉聲問道。
他的體溫從手腕處傳來,讓她慌了神。
第27章 歡心
“蘇己;你到底是何人?”屈眳攥住她的手腕,突然施加在手上的力道,讓她沒有絲毫提防;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裡。
半夏心跳如鼓;咚咚的幾乎要跳出喉嚨。
她被他一條胳膊給桎梏住了;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上,被迫抬頭看著他。他低頭下來,俯視她。
她不明白,明明就是給他上藥;怎麼變成這樣了。他幾乎是沒有半點徵兆的就發難了。
下巴貼在深衣的衣緣上。她驚慌失措,只睜大了一雙眼睛;茫然的看著他。
屈眳到現在多少察覺到她的不同,她是蘇氏之女,他相信她不會在姓氏大事上;對他說謊。但她是否真是蘇國公室之女;他已經動搖了。
公室之女會有巫藥麼?楚國好巫,他自小見過的巫人不知有多少,這東西,巫人們都會小心翼翼的收起來;只有要用的時候,才會拿出來;才不會和她一樣,直接擺在那裡,還任由他把玩。
但這些藥的效果他親身感受過;擦用之後,效果奇好。比那些巫人珍藏的所謂巫藥要好的多。
半夏下巴抵在他的衣襟上,被迫揚起腦袋,整個脖子都在疼,她看著他,嘴張了張,半句話說不出來。
嗓子壓在那兒,都快要疼死了,她能說出什麼來!
兩人對視一會,最後還是半夏受不了,她掙扎起來。身體再柔軟,她也扛不住這個姿勢。
她一動,稍稍拉開些許距離,但屈眳卻還沒有完全把她給放開。
“吾子請自重!”半夏低喝。
這話讓屈眳如夢初醒,原本圈著她的手驟然一鬆,半夏飛快的坐好,她伸手揉了一下後脖子,瞪了屈眳兩眼,“吾子剛才是在作甚麼!”
屈眳坐在那裡,被她聲勢奪人的這麼一句給弄得說不出話來。就連剛才的那句質問,也暫時拋到腦後。
半夏看了一眼外面的侍女,那些侍女只是退到帷幕外,並不是全都出去了。這裡頭的動靜,恐怕侍女們也聽了去。
“……”屈眳不說話。半夏坐在那裡,面色都黑下來。
“吾子不是知道小女從何處來麼?”她轉身過去,把藥瓶一股腦的塞到袖子裡,“如今怎麼來問小女從何處來了。”
“難道吾子懷疑小女心懷不軌麼?”半夏揚起下巴,結果脖子後面的那根筋又隱隱作痛起來,頓時她又不得不委委屈屈的把下巴給收回去。
“是我唐突了。”屈眳沉默了會,開口道。
唐突?他剛才那個可不是唐突了吧?
難道是看到她給他用的藥,開始懷疑她了?兩人之前被洪水困在山洞裡的時候,她曾經用這些給他處理傷口,就是因為給他用過,所以她才會放心的給他再用,畢竟屈眳已經見過,再藏著也沒有什麼意思,誰能料到,他竟然有疑心呢。
他不會把自己當邪祟,叫人架上火給燒了吧?半夏提心吊膽。她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看向屈眳。
“吾子會把此事說出去嗎?”半夏惴惴問道。
屈眳一愣,反應過來她應該說的是那巫藥的事。那巫藥不管是效果還是瓶身的材質,都不是他見過的,這東西還是她自己好好收起來的好。要是讓人知道起了貪心就不好了。
“蘇己放心,我不會和任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