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看她將自己縮在那風披裡,把頭低著蒙在兜帽中,死死抱著個熱水杯子,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趙頑頑坐下來,把手覆上去,想握一握瑞福。但瑞福把手扒在杯子上不下來。
“回來吃東西了麼?”
瑞福不說話。趙頑頑心道,她得緩緩疏導了。
“我讓人給你做點吧,想吃什麼?”
瑞福忽地抬眼瞪她,隨後又低下頭去。趙頑頑卻被那眼神一震,怎麼她看自己這麼“怨毒”似的。
趙頑頑覺得不對勁,去強拉她手,“待會我送你回去……”
瑞福奮力甩開她,抬起眼來,臉色蒼白,嘴角冷笑:“不勞十四姑了,這幾日都是十二姑照顧我,而且我也不喜別人再碰我。”
韻德走過來,皺眉道:“怎麼回事,她現在心緒不穩,怎麼你還要刺激她。”說著趕忙過去環抱住她。瑞福將頭放在韻德肩膀上,神色才恢復了。
趙頑頑覺得自己好像倏忽錯漏了點什麼。
韻德拍著瑞福的背安撫了她一會兒,轉頭對趙頑頑說,“你看也看過了,待會兒我就將她送回東宮去。該你做的事,該咱們商量的東西,你也不能食言。”
她指的是藍禮要交給她。
韻德這時溫溫柔柔地對瑞福說,“你說句話,送送你十四姑。”
瑞福低低、恨恨地說,“走好。”
韻德好言勸:“笑著說啊,你現在可是長公主,可不能言行低了自己身份。”
瑞福聽完,直起了身子,挺拔端秀,露出滿面微笑,“十四姑萬福,十四姑走好。十四姑夫妻兩個對瑞福的大恩大德,瑞福絕不敢忘,一定感恩戴德,回報你們。”
趙頑頑聽得不寒而慄。韻德高興地笑笑,站起身,“我送送你十四姑。”說罷走上前來挽住趙頑頑一同出去,笑道:“她能吃能喝,樣樣都好,只不過對你很是寒心。我跟她說呀,都是你與馮熙勸阻大哥與大嫂不要救她,以大局為重。比起皇位來,比起你和馮熙的家仇來,她一個你的侄女又算得什麼呢?她先開頭還不信,但漸漸地,聽說你回宮了,又加封國公主,她那一點就著的性子可不就信了。”
趙頑頑回頭盯了她一會兒,想到自己倏忽了個什麼。就是倏忽了這十二姐的口才,將個單純小姑娘數次哄騙得神神道道。韻德還在得意,“怎麼啦,她同你不好,同我好,你不會不開心了吧?不會因為這個,不肯放藍禮,或者也耍手段要我難堪吧?我可是按你說的把瑞福放回來了,你是準備小心眼兒地跟我計較,要置我於死地嗎?”
趙頑頑倒是無奈,這十二姐啊……
☆、聚宴
趙頑頑還沒回了蕊珠閣; 她宮裡的小內侍跑過來氣喘吁吁地道:“方才掖庭獄的過來跟我說; 那劉仙鶴命大,打了五十板子還沒死,然後吐著血叫嚷您; 想叫您再給他次機會。我就想您眼不見心不靜; 叫人打死算了,結果又打了五十板子,這還撐著呢,還叫呢; 他們沒見過他這樣的,怕是老天爺不收,宮裡頭有點這迷信; 打過一百板子就來再討個饒……不要得罪老天爺。”
趙頑頑想了想,道:“命這麼硬?”
“果真啊,我們也……嚇怕了,連掖庭獄的都嚇怕了。”
趙頑頑自覺自己是個命硬的人; 對命硬的確實有種天生的憐憫。“那讓人把他抬過來蕊珠閣養著吧; 你去幫他安排個單獨屋子,再去從太醫局領藥給他; 就說我答應給他個機會報效了。藥就給他都用我用的,從蕊珠閣的俸銀裡支取。”
那小內侍不敢遲疑,迅速地跑掖庭獄告訴去了。
回了蕊珠閣,過不半晌就看見有人抬著個擔架接著蓋著白布的人進來,那白布上到處都是血。趙頑頑起身過去; 將那白布揭開,劉仙鶴正在上面趴著,此時還能微微喘氣抬眼,跟她氣若游絲地說,“帝姬……我真是……真心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覬覦您……再也不當幫兇……再也不……”
“再說就斷氣了。”趙頑頑嘆一聲,跟掖庭獄抬擔架的內侍說,“也不是死人,遮著幹什麼?這白布你們遮過多少人,明知道他活著還給他蓋,是不怕上面有疫病傳在他身上麼,現在這麼抬進來,也不怕傳在我身上?”
“公主饒命!”那幾個人一聽訓斥,照例就想放下擔架往下行禮,趙頑頑趕緊制止,讓他們抬進去了。
趙頑頑回了自己臥房,鳳霞好奇問說,“那劉仙鶴活了真的可靠麼,我聽說當年,他便是毒……”
她想說的是毒死崔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