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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她的身世還是一團糊塗,被人騙著,腦中混沌不安,現在又來這麼一出,登時腦袋劇烈疼痛起來。

絳綃從淨房溼了巾子給她敷面,霜小站在門口,文迎兒勉強笑了笑,“機靈鬼。”

霜小道:“我不能讓娘子受委屈,當然要激靈了。”

絳綃低著頭,倒是覺得自己笨得沒用,每一次都只能看著,因此也只能更賣力伺候她身上舒服。

將將到了晚上吃飯時,院子裡突然又出了聲音。

好些個下人抬著幾個大箱子進來,還有管事的在點樹,看那管事的模樣卻像是宮裡來的內侍,文迎兒起身去迎,那內侍卻用尖細的嗓子道:“不用跪,咱們放下東西就走。”

“勾當辛苦了,是東宮的賞賜麼?”

那內侍讓人把箱子都開啟,一應的金銀器盞,男子款樣的錦繡布帛和成衣,道:“瑞福大宗姬賞給馮引進使的東西,都是宗姬挑的,現今馮引進使不是去杭州了麼,正好的宗姬讓我在這裡告訴一聲兒,等回來了,便帶著宗姬點名要的那個杭州的磨合樂小人兒,過去東宮一趟。”

“宗姬……”

文迎兒越聽越糊塗,細想半晌,卻又隱隱發覺了裡面的深意。

太子的長女瑞福宗姬,既送上次,又讓馮熙從杭州給她帶玩偶,這在宮禁之中,是得有多麼親暱的關係才會如此?

算起來馮熙入東宮才剛剛一月,連俸錢都還未送回來。

那內侍放下東西就走了,陪著內侍一行的還有郭管家。郭管家站在院子裡一臉的尷尬窘迫,好像撞見了什麼不該看的場面一樣。

霜小又一次跟了出去,打聽到底什麼情況去了。

文迎兒卻突然朝天笑了兩聲,對絳綃說,“看來,這是要出妻了罷?”

☆、府衙

文宅從香庵那邊兒得到了訊息,家中一合計,就讓文拂櫻藉著探望文氏,帶著藥材過來了。正進門時,遇上文迎兒與郭管家等人要出去。

錯身而過時,文拂櫻喚了一聲“二妹”,文迎兒只是瞥了她一眼,連上次的“大姐姐”都一句也不叫了。

文拂櫻轉頭望她離去,心裡突突直跳,想起昨晚上她爹孃與她迅速合計對策,她爹一再地說“再這樣下去,殺身之禍便要來了”的話,讓她娘李氏哭得眼睛都腫了。

瞞也不是個瞞,他爹終於把這位貴女身份和盤托出給自己唯一的女兒,文拂櫻聽完便落了一身冷汗。

她爹文淵將她留在屋裡,把這涉及崇德帝姬的一樁樁一件件千絲萬縷的勾連,都跟她說了。

文淵乃是御營都統制,能掌管御營,明裡是官家的信任,暗裡是韞王及魏國公閹人管通的扶持。

馮熙之父西北敗亡一事,他表面上萬般接濟馮家婦孺,實際上卻早已經效命管通,將此事在官家面前做成了鐵板釘釘,絕無翻案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得了御營都統制這官家最看重的位置,在這位置上,溝通皇宮、宦官、武臣,御營又是肥差,文氏已再也不是當年馮家舊部了。

文淵自然也勸說馮熙,如想文馮兩姓安然無恙,必得委曲求全於管通之下。畢竟管通是官家的耳旁風,隨便吹一吹,就是誅九族的大罪。馮熙倒是聽話了三年,結果他這三年的孝期一過,突然間風向一改,竟敢從官家與閹人作對,把那崇德帝姬偷出來了。

崇德帝姬是何人?原先至寵的崔妃之女,崔妃還曾生下皇子,甫一出生就被封為漢王,寵極一時。但官家對女子無常性,再加上崔妃之父捲入黨禍,公然地反對閹人管通為權相,這十來年間,崔家從盛寵跌至滅族,只剩下崔妃、漢王及崇德帝姬這三個皇家貴眷得以存活。官家早厭棄了崔妃,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看著管通等閹人在宮裡頭動作,而後便是漢王暴斃、崔妃被貶為庶人入冷宮病死云云。而崇德帝姬性情本就乖戾放蕩,更是不知道因何徹底惹惱了官家,送至了小云寺,這也是文淵所知道的部分。

等到小云寺那夜大火,馮熙將崇德偷出來,輾轉送至文家時,文淵才知道這帝姬竟然已經被逼瘋逼傻了。這文氏與馮氏原就是這種關係,一旦發現,九族株連,文淵是被馮家給逼到這份上,不得不將崇德這燙手山芋給接過來,好在她已是傻子,說破天去也闖不出禍來。

只是誰知什麼人興風作浪,崇德帝姬死的訊息一出來,就惹得外面一片為帝姬叫屈嘆命薄的聲音,這聲音傳到官家耳朵裡,竟開始為她夢魘了。這麼一夢魘,自稱“道君皇帝”的官家,還不天天就往玉清神霄宮裡鑽,與那些個道官混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