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適合了?”蘇蘅搖頭:“司琴,你不用委屈自己。”
“沒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司琴溫和地笑:“這婚事是奴婢自己選的,先前小姐問起過奴婢,只是奴婢自己不願意離開小姐身邊——何況,婚後奴婢能幫小姐的也更多些,畢竟有些事,婦人更適宜拋頭露面。”
蘇蘅有些遲疑:“司琴你對李玉書……是什麼樣的心思?”
司琴想了想:“並無所謂什麼心思……只是剛好他最合適罷了。”
“那而今不合適了呢?”蘇蘅有些不安:“司琴,我跟你說句實話,我跟薛牧青,那是絕對過不下去了的,遲早都是要和離的,如果我們和離了,你跟李玉書的事怎麼辦?”嫁了李玉書,司琴便是李家的人——也即薛家的下人,到時候她想帶走司琴,雖然說能夠帶走,可是畢竟也有些麻煩。
司琴沉默了一會:“無所謂,反正之前這事也只是說說而已,還沒定下來,奴婢聽小姐的。小姐去哪兒,奴婢是定要跟著的……如果小姐和姑爺和離了,奴婢再在新姑爺身邊尋個合適的人便罷。”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蘇蘅再嫁的人會身份低的樣子。
蘇蘅覺得有些頭疼:“司琴你別盯著小廝,想想外邊的好人家……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給你們放籍的。”
司琴皺了皺眉頭:“奴婢知道小姐的好意,只是嫁了外邊的人,奴婢不放心小姐,奴婢就是想在小姐身邊待著,幫小姐做事——小姐你可是嫌了奴婢了?”
“怎麼會——”蘇蘅連忙搖頭:“只是就算嫁了外邊的人司琴你還是可以時常回來看我啊,何必非要守在我身邊。”蘇蘅覺得司琴該為她自己想想。
“奴婢捨不得小姐,”司琴笑了笑:“奴婢自小跟著小姐,乍然讓奴婢離了小姐,奴婢怕是會無所適從的。小姐可是嫌棄了奴婢了?”
她怎麼會嫌棄司琴呢,蘇蘅搖了搖頭,沉默下來,許久方才嘆道:“下次李玉書再來尋你……你便和他說清楚斷了往來吧。”無論如何,司琴不能再跟李玉書有任何的關係了,順道的,蘇蘅自己和薛家,也該斷了往來。
司琴倒是沒什麼猶豫:“小姐放心,奴婢知道分寸的。”
蘇蘅見她應了,稍稍安心,又想起了司棋:“對了,我近來頭緒亂糟糟的,許多事情想不起來……司棋可說了人家?”
“司棋之前小姐把她說給了鋪子掌櫃的兒子,小姐先前說了,等他們成婚,小姐便放了他們一家的奴籍,”司琴面色柔和,不帶一絲別樣的情緒:“他們日子能過好的。”
主僕一場,既然已經給司棋找了人家,蘇蘅也不至於因為自己對司棋的芥蒂便毀了司棋姻緣,點了點頭——畢竟司棋也跟了她那麼多年,最後給司棋留點體面出嫁,也算是全了主僕情分了。
只希望……這一次司棋可別又走了岔路。
“對了,”司琴想起一件事來:“奴婢和司棋年紀都大了,醉墨和醉韻最多也還能留上個兩三年,小姐你看是不是先找好幾個小丫鬟,慢慢調理幾年,到時候等煮雪掃紅上來了,也好有人幫襯?”
丫鬟啊……
蘇蘅有些怔忪,莫名想起了那十幾個跟著自己一道葬身江腹的丫鬟,不免有些低落:“罷了,暫時便先這麼用著吧……”那些人因她而死,而今她也不想再找些新人來取代她們——雖然,蘇蘅根本分不清她們到底算是新人還是舊人。
將有關薛家的一切都拋諸腦後,蘇蘅回孃家住了小半月倒也是過得悠閒,雖然偶爾問起事情的進展,蘇會那邊只是說要等等,至於要等多久,卻沒個準數,蘇蘅心內焦急,和離的事一日不定下來,她便不能徹底安心——只是問起緣由,蘇會他們都不肯說為何要等、要等什麼。
從許家回蘇家,蘇蘅感覺外邊似乎有些熱鬧,馬車似乎也停下無法前行,便問向媽媽:“外邊怎麼了?近日附近並無誰家要宴客啊。”
向媽媽下去檢視了一番,回來時面色蒼白:“小姐,是姑爺。”
蘇蘅輕蹙眉頭,掀開簾子一角往外探去,見蘇家正門外圍了許多人,知道跟薛牧青有關,不免心下有些厭煩,也不肯過去,只是吩咐道:“我們往後門那邊去吧。”
回到了蘭院,蘇蘅便把人打發出去探聽訊息。
不多時,便得知了薛牧青這是在扮一出“負荊請罪”的戲碼。
蘇蘅摔了一套杯子:“簡直是卑鄙無恥!”
薛牧青納不納妾和不和離,說白了只不過是小事罷了,而今薛牧青鬧出這麼一出——要不了多久,其他人便都知道是她蘇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