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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蘇蘅不明白他為何會覺得自己嫌棄他的樣貌,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話,只好沉默下來。

蘇蘅想起當初他聽聞自己與薛牧青換過了庚帖,特意來尋她,說了那莫名其妙的一通話之後便留書出走,而今幾年過去,她有心要問他去了何處,然而張了張口,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立場問他,她心裡把他當兄長,可是,他畢竟姓唐不姓蘇。

唐家伯母以前有多疼愛她,唐允出走後就有多不喜她,要不是有姻親關係、有許家大表姐從中說和,還有官場上的往來,只怕兩家早已經斷絕了往來。

千言萬語,在心中轉了一圈,最後卻只是開口問道:“你這些年過得可好?”

“你這些年過得可好?”唐允和她一同開口,蘇蘅抬頭看了他一眼,兩人同時再度沉默。

幾年不見,竟已生疏至此,蘇蘅只好沒話找話道:“多謝你送淼淼的東西,很適合她。”

唐允看了她好一會,也只好道:“我也有給你備了禮。”

蘇蘅原本想拒絕,一抬頭見唐允的模樣,又不好說,不由自主地望向亭外“賞花”的薛牧青,薛牧青似有所感,恰好望了過來,兩人對望了好一會,薛牧青看了看唐允,回頭對蘇蘅無奈地點了點頭。

蘇蘅回頭見唐允神色越發暗淡,軟了心腸:“如此,多謝唐二哥了。”

唐允是孤身一人前來的,蘇蘅只見他從石桌下捧出一個匣子,放到桌上,蘇蘅雖不明白裡邊是什麼,卻只是點了點頭,打算待會讓人過來拿走。

唐允的手壓在匣子上,似乎掙扎了許久,終於還是問出了口:“阿蘅……你當初沒有選我,是因為我喚你‘小棗兒’不肯改口你惱了我嗎?”

蘇蘅其實知道他真正要問的並不是這話,她想了想,順著他的話搖頭道:“我縱然有些介意,然而並不至於因為這樣便拿自己婚事開玩笑。”她沒選他,不是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是因為他不懂她。

“我自小在外邊長大,與兩個兄長相處的時日,甚至還沒有與你相處的時日長,”蘇蘅嘆道:“在我看來,你比我大哥、二哥,更像一個兄長,縱然我也常因一些小事惱了他們,然而,兄長就是兄長,我縱然惱了你,可心裡也還是把你當兄長看待。”只是從來都無關情愛罷了。

唐允將手收回,低著頭:“兄長啊……”

“縱然你只是把我當兄長——”唐允抬頭看她:“可我還是想說……若你過得不好……若你想——”

“我過得很好,”蘇蘅搖頭,迎著唐允質疑的目光:“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就算過得不好,她也不該拖累唐允。

她望著他,心無芥蒂:“你回來了正好,唐家伯母這幾年一定很擔心你,興許不久之後,能聽到你的喜訊呢。”

唐允神色黯然,終究沒再多話,告辭離去。

蘇蘅沒有動,看著薛牧青將唐允送走,想了想,開啟了桌上的匣子。

厚厚的一沓紙,每一張上都寫滿了字,蘇蘅原想著唐允的筆墨她不好收著,找機會送還回去——卻不小心覷見了幾句話,便拿起來看了下去。

薛牧青回來的時候,蘇蘅眼淚猶未能止住,他狐疑地看了蘇蘅一眼,拿過蘇蘅手中的手稿,細讀了起來。

讀到精妙處,即使對唐允有成見,薛牧青也還是不由得讚歎。

唐允給蘇蘅的,是他自己寫的遊記。

讚歎過後,薛牧青又有些不太自在:“你愛看遊記,他便自己給你寫了一卷遊記……你可是後悔了?”

雖然不知他說的後悔是指什麼事,蘇蘅卻還是搖頭——她不後悔當初沒有選擇唐允,更不後悔方才回絕了唐允,她只是覺得自己十分可憎可厭,配不上唐允的深情罷了。

唐允他值得更好的人,可恨她既然一直都把唐允當兄長,當初卻未能發現唐允對她的心思——若是她更早幾年表明了她只當他是兄長,唐允不會如今日這般泥足深陷。

她又沒什麼好的,哪裡值得他這般上心。

薛牧青不明所以,又將手中手稿看了一遍:“他文中並無任何一句懷人之語,你到底是因何而哭?”

是啊,他詩文中並無半點透露,可是他所記之事,無一不是當年他與蘇蘅共讀時蘇蘅的疑惑,有些事連蘇蘅都已經忘記了,可唐允卻還記得,時隔多年,為她答疑解惑。

何況……

“他自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蘇蘅有些難過:“行文之間看似雲淡風輕,可他該受過多少苦啊。”

蘇蘅感覺自己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