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兮倒是心情頗好,即便街邊攤販極少,她也逛得頗有滋味。
“姐姐,買魚麼?這是我爹爹破冰從河裡撈上來的魚,可肥美了。”一個被凍得滿臉通紅卻衣衫單薄的小姑娘用凍出了血絲的小手,捧著一條凍僵的魚,遞到靈兮面前,用渴求的眼神看著靈兮。
“這樣冷的天,你爹孃怎麼讓你獨自在這裡賣魚?”靈兮將手中的暖爐遞給小女孩。
女孩瑟縮了兩下,搖著頭說:“姐姐,您好心些,買了我的魚吧?”
“我可以買你的魚,但是你這手已經凍傷了,若是不處理,日後定會影響你,你長得這樣漂亮,若是手變難看了,那就糟糕了,你捧著我的暖爐,暖一會兒,我給你塗些傷藥,好不好?”
靈兮說完,便取了些銀子交給小女孩。
小女孩接了銀子後,小聲的說:“如此,回去後孃便不會打我了!”
聽到她的話,靈兮忽然就想起了自己,以前她不也是這樣掙扎求生的麼?
靈兮心裡一陣惆悵,正欲取傷藥給那小姑娘,那小姑娘卻忽然出手,從凍魚之中拔出一把匕首,朝靈兮的心口扎去。
“小心!”宇馨一把將靈兮推開,一腳踢在那小姑娘的手腕上,匕首紮在雪地裡,那小姑娘卻桀桀怪笑著飛身而去。
“小樣,還想跑!”宇馨足尖一點,便跟著追了上去。
“姑娘,可還好?”聽見陌生男子的聲音,靈兮抬頭看了那人一眼。
卻見來人,身穿淺藍色單薄華服,且戴著精緻的面具。
他彎腰伸手,欲扶靈兮,靈兮避開之後,屈膝道謝:“多謝公子!”
他彬彬有禮的躬身給靈兮回禮,而後道:“姑娘,可有興趣算命?”
“多謝!我沒什麼渴求,所以也不需要算命!”若是一般的街頭相師,靈兮或許會賞幾枚碎銀子,可這人衣著精美,連面具都做的十分精緻,靈兮不覺得他需要自己的碎銀子。
靈兮越過他欲走,那華服公子笑著說:“姑娘可會覺得,好像自己缺失了一部分記憶,以至於回想起某件事情的時候,感覺總是缺失了些什麼東西,可是具體是什麼,又想不出來,所以總是有種患得患失的滋味?”
靈兮腳步一頓,她回過頭來,用晶瑩的眸子防備的看著那人道:“公子說什麼,我聽不懂?”
“姑娘被人洗去了一部分記憶……”那人在空氣中聞了一下,很享受的說:“我能聞出來,那是絕望的味道,那是死亡的味道,若我看得沒錯,姑娘不久前尋過短見……”
“公子休要信口開河,我好好的,怎會去尋死覓活?”靈兮當他是鬼扯,她這一生最惜命,怎麼可能去尋死?
呵呵!
那人笑著說:“姑娘若是不信,可敢拉著我手,只要姑娘拉著我的手,便能看到自己被洗去的所有記憶。”
那人伸出手來,靈兮看到他手上的傷口,她眯了眼試探的問:“公子這是被動物咬傷的吧?”
嗯?
“這個啊,被一隻瘋狗咬傷的,多好多年了,我都快不記得了!”那人不在意的說。
這時,那人忽然出手,想要去抓靈兮的手,可穆寒清卻憑空出現,一把將靈兮拉到懷中,讓靈兮免於與那人接觸,而後幽冷的看著那人道:“兄臺若是實在缺乏關愛,我建議你回家去,村頭傻丫頭正等著閣下!”
噗!
靈兮想笑,可這時若是笑,又好像不太厚道,便忍了下來。
被穆寒清洗刷,那人也不尷尬,他淡淡的看著穆寒清說:“取人記憶,就是折人陽壽,公子這做派,不怎麼厚道啊!”
“哪裡來的瘋子,你若是覺得你陽壽太長,大可告訴我,我不介意幫你一把!”穆寒清說完,拉著靈兮便走。
那人慾說話,穆寒清回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嚴重綠光一閃,便有一道常人看不見的氣流朝那人襲去。
那人不敢硬碰,只好側身躲過,就在那一瞬間,穆寒清已經帶著靈兮遠走。
“你竟害怕了,哈哈哈!”那人兀自笑了。
穆寒清拉著靈兮飛快的回了王府,靈兮笑問:“殿下認識那位公子麼?”
“裝模作樣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蠢貨一個,本王如何認得?”穆寒清眼裡的寒霜未散,卻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哦!
靈兮沒再深究,也沒再說話。
穆寒清坐了沒多久,便離開了,靈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失魂落魄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