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來休息了一次,過了正午時分,拓跋月才看看四周說,不遠了。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前面開路的嶽震突然舉手,拓跋月、柔福不明所以的靠上去,嶽震搖搖頭,示意她倆側耳傾聽。
聽了片刻,她們也面色凝重的感覺不對頭,太靜了!晏彪他們的人數不少,而且距離已經很近,但是從這裡卻聽不到任何聲音,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
嶽震擺擺手讓她們留在原地,然後抽出雙刀小心翼翼的潛過去,拓跋月也是弓箭在手盯著丈夫的背影,看著他慢慢消失在樹木叢中。老少男女的神經緊繃的時刻,叢林深處突然響起一聲震天的怒吼,而且很明顯是出自嶽震之口。
兩個身影箭一般的飛射而去,她們趕到仰天怒吼的嶽震身後,又都愣住了。沒有人,只有兩個觸目驚心的新土墳塋。
“啊!混蛋!晏彪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見我!···”
狂暴的怒吼聲在山林裡迴盪著,儘管有心理準備,但是當嶽震看到這兩個土堆後,他還是無法抑制的瘋狂了。柔福和後面趕上的人們黯然肅立,拓跋月亦忍不住潸然淚下,昨天那兩位奄奄一息的兄弟,還是沒有逃脫死神的召喚,埋骨在異鄉的山林裡。
“混賬東西!你沒臉沒出來見我了嗎!有種你就一輩子不要來見···”狂獅一樣的嶽震急火攻心,又是大口的鮮血噴濺而出,立刻把拓跋月嚇得半死,暫且顧不得傷心流淚了。
“夫君,求你了,不要這樣,不要···”
他們身後的肅王妃不忍看到小夫妻這個樣子,只說了幾句話,就讓傷心欲狂的嶽震一下子安靜下來。“人死不能復生,公子,夫人節哀吧,尤其少夫人身懷六甲,倘若驚動了胎兒,那可就悔之晚矣。”
看到嶽震夫妻都安靜下來,肅王一家三口退到遠處,侯勇默立了片刻也躲開了,最後是滿臉陰沉的柔福拉走完顏靈秀。
夫妻兩個站在新鮮的墳塋前,不再憤怒,也不再流淚。一張張逝去的面孔,在嶽震的腦海中又變得鮮活起來,他在心中默默地念著,一個個被埋葬了的名字。
格桑大叔、楊大哥、沐蘭楓···一連串名字後面,又多了兩個。
石匠王爺·真自由
第三百九十節
馬蹄南歸人北望,人北望,心淒涼,草青黃,落葉飛揚···
嶽震回頭再看一眼那兩座新土之塋,轉身而去。
山風嗚咽,如泣如訴,彷彿是要喚住他離去的腳步;枯葉片片凋落,如一張張冥紙隨風飄舞,卻不知能否為他的兄弟,指引一條不再瀝血的黃泉路;
穿行在山林中,趕路的人們依舊安靜,只有唰唰的腳步與輕輕的馬蹄相伴。又用了整整一個下午,他們走出山林回到大路上,或許是遠離了傷心之地,停在路邊的一行人才有了輕聲的交談。
吃過乾糧,嶽震夫妻兩個坐在一棵大樹下,拓跋月枕在丈夫的肩頭輕聲道:“別擔心了,他們一直往南也能走出林子,到夏州沒準還會遇到呢?”
“唉,但願吧。”嶽震轉頭看看各自休息的幾個人,不禁又有些傷感。“進山的時候是六個人,下山的路上卻少了一個。如果阿大什麼也不知道,現在還好好的呆在襄陽,唉,無知有時候真的是一種幸福。”
“別胡思亂想了,逝者去矣,咱們還要好好的活著···”拓跋月一邊說,一邊輕柔的給丈夫揉搓著胸口。
夜幕漸漸深垂,萬籟寂靜,歷經磨難的人們都安靜下來,裹在一張氈子裡並頭而睡的嶽震夫妻,被一個樹枝折斷的聲音同時驚醒。
“公子,是老夫。”微弱的亮光下肅王緩步走來,嶽震揉揉酸困的眼睛才算清醒,又聽到肅王說:“抱歉,深夜前來打擾公子,有些話要等她們娘三個睡著了才能說。”嶽震點頭笑笑站起來,不忘回身再給妻子蓋好。
“王爺請這邊來,有什麼話您儘管說,小侄力所能及就絕不推辭。”
兩人稍稍走遠些,肅王站住回身笑道:“呵呵,公子果然聰明絕頂,老夫還未開口,公子就已經瞭然於胸。”
“呵呵,小侄不過是瞎猜而已,王爺您重獲新生,緊接著又發生這麼多事,您有所打算也是人之常情。”
肅王微微點頭,乾脆的說:“那好,老夫也就不繞彎子了。老夫打算不再向南,出山以後到西邊去,遼西草原地廣人稀,無主的山林荒地比比皆是,找一個安身之處不是很難。老夫是擔心過不了柔福那一關,想請公子幫忙勸說一二。”
“哦?您是要在大金安家···”嶽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