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嶽震抬頭挺胸,吐氣開聲。“裡面的人聽著,快去告訴晏彪,告訴他嶽震來也,讓他滾出來見我!”
聲浪滾滾而去,雖然不像柔福的千里傳音那般層層疊疊,卻也好似洪鐘大呂,鏗鏘有力,在諾大的山谷中蕩起陣陣迴音。
餘音繞山久久不能散去,四周峭壁上有些鬆散山石被震落而下,引出一串闢辟啪啪的脆響。柔福在一旁微笑點頭,欽佩之情溢於言表。身後山口處,負手觀望的佟鎮遠、孛術魯面面相覷,表情複雜。
“快看,有人出來了!”幾人的視線隨著拓跋月的纖指投向白石城,其實真正能看清楚的,不過嶽震夫妻和柔福三人。
城內不斷有人跑出,而且出來的人都一律身背小袋,這些人跑出來後,有序把小袋中的碎石倒在腳下,然後拿著空袋子掉頭回去。後面又有人跟上再傾倒石子,就這樣往復交替,不大的功夫就鋪出了一條兩尺寬的石子路,推進也有一丈左右。
嶽震看在眼裡暗暗點頭之餘,也不禁有些後怕。幸虧自己來的及時,看樣子晏彪已經做好了突圍的準備,但是他們這樣衝出來,遭遇鐵獅子門那些武者,還是一場力量懸殊的殘酷血戰。
不斷的有石子倒在地上,蕩起石屑飛揚,一層白霧中人影往復穿梭。隨著加入的人數越來越多,新鋪的小路也飛快的向前挺進著。
“呵呵,這個晏彪兄弟不笨吶,是個人才。”看著熱火朝天卻井然有序的場面,柔福讚賞中,不免又有些疑惑和埋怨。她的震哥宛若一塊磁石,吸引了眾多的能人異士,只可惜他們都不願為朝廷效力,原因何在呢?
石子路越來越近,嶽震已經透過霧氣看到了忙活指揮的晏彪,但是他又皺起了眉頭。這條路是一把雙刃劍,裡面的人能出來,外面的人同樣可以輕鬆的衝進去。
不到最後突圍的時刻,路是不是修的太早了?他有些猶豫拿不定主意。遲遲未見的大宋禁衛,依然是籠罩在他心頭的一個陰影。
眼瞅著路已經鋪設過半,弟兄們士氣正高,正是一鼓作氣完工的最佳時機。若是半途而廢,不但弟兄們信心受損,晏彪的權威也將會大打折扣。一番斟酌,嶽震決定讓他們繼續下去,以後的事再隨機應變。
當整個鋪路工程進展到三分之二的時候,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嶽震猜測,是因為負重奔跑的距離越來越遠,弟兄們體力透支的緣故,很多人都有些腳步踉蹌,一瘸一拐的。
抬起頭來,太陽已經掛到正中,嶽震不禁有些心焦。也難怪,眼看著勝利在望,那邊的速度卻越來越慢,他也幫不上忙,怎會不急?看看雙方的距離,最多也不過三十丈,他咬牙發狠著喊道:“彪子,讓弟兄們歇歇,剩下的我來!”
這種距離,已經無需用真氣送聲,晏彪他們也能聽的很清楚。雖然不知道震少有何打算,可他們已是強弩之末,聽到有人喊停,便立刻就住手了。於是乎,在新鋪成的路上,一個個灰頭土臉的人癱坐在地。
灰塵漸漸落定,四周再次安靜下來,兩邊的人都在注視著嶽震,都想想看看他,一個人怎麼完成剩下的工作。
眾人的目光之下,他接下背上的雙刀脫去外袍,緊緊腰帶,低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抽出契丹十五留給他的那把長刀。
在身後,看著嶽震雙手擎刀高舉過頂,柔福明白他是要用蠻力劈出一條路來,不由的芳心暗急。她的功法以陰柔狠辣為主,力量並無太大的優勢。幾人中最強的柔福都是愛莫能助,其他幾位也只有幹看的份了。
“呼···”一個悠長的深呼吸,嶽震努力把身體調整到最放鬆的狀態,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跟隨著他的蓄勢待發,拓跋月,柔福的心臟也被高高的拉起來,又隨著他閃亮的大刀砰然落下。
‘噗’筆直穩定的長刀,好似一根耀眼的亮線劈下來,並沒有她們想象中驚天動地的巨響,長刀沒入了尖尖的石錐叢中。拓跋月最瞭解丈夫的力量有多大,知道絕不是這樣簡單,不由瞪大了眼睛。
“唉···”在晏彪那邊的一片嘆息聲中,詭異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劈進石叢的長刀變成了一條中線,整齊密佈的石錐,彷彿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攪動,波浪一樣向兩邊翻滾著,眨眼間地上就出現一道三尺寬窄的凹槽,長度也有大約五尺。
“啊!”嘆息未平驚歎又起,能夠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目瞪口呆。就算有所預料的柔福也沒有例外,短暫的驚駭後,她頓時明白,震哥這是把剛剛學而去的,以真氣馭音之法用在了刀上。
天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