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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部分

地獄的厲鬼一樣,令人不敢正視。拓跋月不自覺的往嶽震身後躲了躲,膽怯而好奇的看著這個與丈夫相識的怪人。

任徵用右臂很親熱的摟著一個人,讓僧人們連連後退的,是他右手裡握著一支匕首,藍汪汪的匕首尖,頂著他懷裡那人的心窩。

這種態勢讓嶽震一下就明白,任徵用匕首挾持的人,就是當今大夏皇帝,仁宗。搖頭示意妻子先留在原地,他邁步正要上前,般若觀急忙喊道:“公子且慢,他手裡的匕首有毒,見血封喉。”

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嶽震慌忙站住伸出雙手,向任徵表明自己沒有武器。“任大少冷靜,冷靜,有話好說,千萬不要衝動。”

臂膀下夾著西夏國君,看著略帶驚慌的嶽震,任徵的眼睛裡。沒有了往日自信鎮定的神采,除了絕望和彷徨,就是那種讓嶽震心驚肉跳的癲狂。

兩人在這樣的情境下見面,任徵錯愕意外,嶽震又何嘗不是百感交集。他們在曲什匆匆一面,又匆匆分離,誰能夠想到再相見時,就變成了勢不兩立的仇敵,真可謂,天意弄人,世事難料。

“哼!我早該想到,迦藍葉老和尚無計可施,也只能扯出你這個漢人。真是可笑,堂堂的大夏帝國竟無人可用!竟無一人願意挺身而出?陛下,這就是您說的,必行漢法,方可長久?此時此刻,陛下您還不承認,一直都在倒行逆施?”

眼睛盯著嶽震,任徵的這番話卻是對懷裡的皇帝說的,嶽震的視線也不由得落在了西夏皇帝的臉上。

很標準的西夏党項人相貌,也有一些明顯來自漢族的遺傳。紅褐色,方正的臉龐上,眉稜顴骨線條分明,眼睛不大但是很有神,微微鷹勾的鼻子下面,留著淡淡的八字鬍。讓嶽震甚為佩服的是,儘管心臟與尖刀只是一線之隔,這位帝國君王依舊面帶微笑,隔空與自己相視的眼睛裡,流露著好奇的善意。

“呵呵,你父任相,輔佐兩代君王,大夏朝野無不知其精明幹練,且公正無私。可你任家父子偏偏忘了,君事臣以禮,臣事君以忠。朕對你父以禮相待,一直都視為良師益友,從不施半點君威與輕慢。而你們父子如何對朕呢?唉,最基本做人的道理,你們都拋卻腦後,還有必要與朕爭執,這些事關江山社稷的百年大計嗎?”

義正言辭,仁宗皇帝的語氣裡沒有半點憤怒,卻也讓任徵辯駁無力,一時間理屈詞窮不知該如何應對。

暗自歎服,君王氣度果然非同凡響,嶽震又不由替這位皇帝擔心不已,生怕他這一席話讓任徵惱羞成怒,不管怎麼說,他的小命還在任徵的手腕上呢。抬起目光,嶽震再次看向皇帝身後的任徵,暗暗盤算如何才能奪下任徵手裡的威脅。

挾持人質,談判專家,這些詞彙在嶽震腦子裡閃過,他馬上意識到,當務之急就是要給任徵希望,至少能讓他感覺有活下去的機會。

拿定主意,嶽震望著任徵的眼睛笑道:“呵呵,天下大事,我這個小商人不懂,可是我卻知道世事如生意,一切都是可以談的。大少聰明絕頂,想必更能體會其中道理,以小弟愚見,大少若是一意玉石俱焚,也不會拖到此刻,你我尷尬相見。大少有何要求不妨直說,我想皇帝陛下,也會顧念君臣之義,也不會將你父子趕盡殺絕的。”

“好,既然震少主事,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任徵拉著皇帝退了兩步,大聲道:“震少若是想保皇帝無恙,就命人快快準備車馬,我要與陛下一起趕奔龍州。”

嶽震頓時暗暗叫苦,正所謂怕什麼就來什麼,正在飛快的思索該如何答覆的時候,迦藍葉熟悉的笑聲在高臺下傳來。

“哈哈···大少遠赴龍州,是要與任相匯合吧?本國師未卜先知,特意從千里之外將任相請來,也省的大少車馬奔波了。”眾人目瞪口呆,表情各異,大國師迦藍葉伴著一人拾階而上,緩步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

“父親!您···”

“徵兒···”

父子遙遙相對,父親臉色蒼白,眉目間盡是舔犢之情,兒子更是眼睛微紅,百感交集,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不知為什麼,嶽震突然閃過一絲真真切切的心痛。衣冠不整,頗顯蒼老無助的任德敬,猛然讓他想到了遠在大宋的父親,岳飛。人生最大之痛,莫過於英雄末路時,卻又骨肉相見難分難捨,假如有一天,我···不敢往下想,更不想目睹任家父子的下場,他黯然垂首閉上眼睛。身後的拓跋月發覺了丈夫的異狀,靜靜的走過來,把手放進他的手心裡。

迦藍葉輕輕釦住了任德敬的臂膀,微微皺眉道:“任相稍安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