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時間,救援隊就安排妥當,卸下水囊的車子,又被古斯和諾爾蓋兩位大叔送來的糧食,填了個滿滿當當。天近傍晚,嶽震陪著拓跋月漫步孔雀泊水畔,不知何時才能故地重遊的心情,莫名複雜而惆悵。
湛藍的水面上微風拂動,漪漣輕柔,波光粼粼,安詳的孔雀泊,彷彿是在向將要遠去的少年情侶,展現她最美麗的那一抹風情。
生長於斯的拓跋月近乎貪婪的凝望著,凝望草灘,凝望著藍汪汪的水,兒時和那些青蔥歲月的記憶,一股腦的湧上心頭。此時此刻的少女才真正感覺到,曾經厭倦了的,這些一成不變的景緻,竟然是如此美得讓人心碎。
“我們一定還會回來的···”嶽震握住她的手,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把心愛的少女擁入懷中,用胸膛裡的心跳與她傾述:我們在一起。
心有所感,倚在情郎懷中的少女揚起臉,秀眸中柔光盈盈的輕聲道:“能和我心愛的男人攜手走向新生活,一切都是值得的。這裡的人,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深深刻在了月亮的心裡,能不能回來就要聽從命運的安排了。”
嶽震垂下視線,看著她的眼睛微微一笑,正要說話的功夫,四周猛然間暗了下來,就好似黑夜毫無徵兆的突然降臨。驚詫色變的兩人抬頭四顧,嶽震看到了一幕讓他永生難忘的恐怖畫面。
“月亮你看!那···那是什麼!”
拓跋月順著他的手指扭頭看去,立刻花容失色的尖聲駭然喊道:“風暴!那是沙漠裡最可怕的黑風暴!快···”
未等少女的一句話說完,大風捲裹著紅褐色的沙塵,好似一座飛快移動的巨大沙山,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眨眼間就吞噬了烏蘭城高大的土牆,颶風穿過門洞時,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嘯聲,讓籠罩在昏暗裡的烏蘭土城,猛烈的顫動起來。
“別慌!我們該怎麼辦?”嶽震一步上前擋在拓跋月身前,強自鎮定對著少女高喊,但是他自己明白,並是因為愈來愈大的風,讓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正在揉搓著他的心房,一顆心彷彿隨時能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從來沒···來了,來···”慌亂的拓跋月帶著哭腔指著他的身後,一向冷靜沉著的箭手,神智明顯已經有些混亂。
從身後掠過的風驟然一急,腳步虛浮的嶽震根本來不及細想,只是下意識的順勢向前撲倒把少女壓在了身下。狂暴呼嘯的風沙撕扯著衣衫從身上掠過,剎那間人的一切感知都變得渺小而無關緊要,天地之間只有一種聲音,天地之間也只有一個主宰。大風儼然化身一隻兇猛的洪荒巨獸,摧毀著一切試圖阻擋的物體。
世界末日!這是此時此刻的嶽震腦海裡,唯一能夠想到的詞彙。
雖然被嶽震緊緊護在身下,拓跋月還是能感覺到風暴的猛烈,真切感覺到情郎的身體隨著風勢不停的擺動著,隨時都有被大風捲走的危險。焦急欲狂的少女頓時忘記了恐懼,探雙臂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的抱住嶽震。
死命咬牙的少女此時只有一個念頭:誰也不能奪走我的男人!老天爺也不行!
或許是用力太猛,與情郎緊緊貼在一起的少女,絕望的感覺到陣陣窒息和眩暈襲來,神智也在飛快的消逝著。
嶽震也發現了這個致命威脅,暴風帶來的沙子已經掩埋了他的手臂,胸口前月亮的鼻息也變得越來越弱。倘若再不離開這裡,用不了多久他們兩個就會被活埋在黃沙裡。不能!就算被大風捲起來,也還有一線生機,留在這裡只是死路一條!
“堅持住月亮!抱緊我!呔!”
他忍著瘋狂灌進口鼻的沙礫,伏在拓跋月耳邊大吼了一聲後,從沙子裡抽出雙臂,握拳狠狠地砸下去。
拳頭觸及之處盡是鬆軟的流沙,無處發力,生死繫於一線的嶽震還能不急眼!一股戾氣迸發而出,他再次揮拳轟向地面。
砰!沉悶的聲響濺起一蓬沙霧,拼了命的嶽震終於帶著拓跋月躍出了流沙。可是狂風中直起身體的他們根本不及立足,便又被吹倒在地。剛剛經歷的過程又重新再來一次,沒有時間喘息的嶽震就又要發力起身,才能擺脫堆積而來的漫天黃沙。
週而復始,嶽震沒有時間計算他們是第幾次跌倒,又是第幾次爬起來。他只是機械的一次次的重複著,他腦海裡也只有一個念頭:不能放棄!我們不能死在這裡!
第二百五十六節 天人合一·破風
第二百五十六節嶽震的奮力拼爭也不是徒勞無功,至少在他躍起又倒下的間歇中,拓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