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曲什見識到吐蕃賽馬會的繁華,申屠當然也聽說過西夏轉山會的熱鬧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也許是商人逐利的心態,或許又是為了見識一下別樣的商業風情,反正種種誘惑作祟之下,申屠希侃就馬上找到了任徵,和他商量改變行程。
申屠不明白自己的要求,為什麼會讓任徵那樣為難,暗自猜測分析一番,他忍不住有些不滿。他覺得這是滙豐號的商隊被人算計了,任徵根本就是有意用他們來填補,草欏河、西平這個特殊時期的商業空白。
任徵當然能夠察覺申屠大掌櫃的不快,百般無奈之下,任大公子還是同意了他改道興慶府的要求。不過任徵言明自己另有要事不能隨同前往,商隊仍然由鐵鷂子騎兵護送。
有些歉疚的申屠希侃這才明白人家確有難言之隱,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不能再出爾反爾。臨行之時,任徵把鐵鷂子領隊叫道一旁,煞是鄭重的囑咐了好一陣子,申屠不明所以,也就權當是震少的這個新朋友很夠義氣。
商隊到達興慶府時,轉山會已經開始了將近十日,正要迎來一個小**,但是心思細密的申屠,很快就嗅到了怪異的味道。
在他們到來之前,相府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為這支千人的大商隊開闢了一塊專屬用地,而且竟然奢侈到用布幔把這片空地圍了起來。商隊進駐以後,申屠看到鐵鷂子騎兵盡忠職守的在周圍來回巡視,他不由得暗暗叫苦,如此陣仗,誰還敢進來和他們做生意?
但是事情卻出乎了他的意料,商隊安頓下來的第二天,布幔外面就聞風而來了大批的各族商客。護衛的鐵鷂子也沒有任何的刁難,只要是沒有攜帶武器的人,都可以自由的進入布幔區採買交易。
做生意這種事當然不用申屠親自出馬,他就在喧鬧的車隊之間隨意閒逛,自然就聽到了不少關於轉山會的新聞。
年年的轉山會都是商旅如雲,魚龍混雜。酗酒鬧事,打架鬥毆在所難免,卻也都是疥癬之疾,無礙大局。可是今年的轉山會卻變得異常火爆,滋事之人層出不窮,而且聽說鬧事的人主要針對維護秩序的天寧寺僧兵,雙方已經發生了好幾場大規模的械鬥。
如此一來,大宋商隊這邊就成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申屠暗自猜測,可能是因為這裡不但有全副武裝的鐵鷂子,還有相府的這層關係。
又過了一日,依舊在各個交易點上轉悠的申屠,終於聽明白了事情真正的原委,騷亂的起源來自於一場被拒絕的挑戰。
西夏國民風尚武,民間也並存著很多武術流派,其中以天寧寺和祁連山最為著名。
天寧寺歷來都是西夏國的護國法寺,歷屆住持方丈也都做過大國師,而且寺中的好手僧人大多曾出任鐵鷂子軍團的教頭,所以天寧寺一直被大家公認為西夏國武術聖地之一。天寧寺是武林人士在官方的代表,祁連山則是在市井民間最有群眾基礎的一宗武術流派,而其中又分成了大大小小很多的支流。在西夏素來就有‘東天寧西祁連’的說法。
轉山會伊始,祁連山最有號召力的‘鷹爪派’和‘雁行門’就聯名找上了天寧寺,提出要和寺中武僧當眾切磋武技,為一年一度的盛會增色添彩。
傳聞剛剛流傳的時候,大家只是把它當做一個嗤之以鼻的笑談。天寧聖寺高高在上,又和軍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鷹爪派和雁行門一定是想出名想瘋了,才想出了這場自不量力的挑戰。所以當天寧寺方面斷然拒絕的訊息傳出來後,人們倒也覺得很正常。
誰也沒想到風波過後,轉山會的場面竟然變得有些失控。忿忿不平的兩派弟子,便開始了向僧人們的挑釁,維持秩序的僧兵們被迫還擊,打鬥爭執連環不斷。
於是,轉山會上又湧起了另一種傳聞。鷹爪、雁行兩派苦苦修煉多年,這一次的強勢出擊,就是要推翻天寧寺這麼多年以來的無端壓制。一時間,鷹爪派宗主的大小鐵衣兄弟和雁行門的少年掌門石抹智,便被人們傳的神乎其神,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申屠弄明白了緣由,也就一笑處之,在他認為這不過是江湖兩大勢力,為了名望和地位一場爭鬥而已。
直到數天後,天寧寺住持大國師迦藍葉正式接受了兩派的挑戰。申屠這才想起來,西夏大國師和嶽震的關係不一般,本來準備收拾回程的商隊暫且逗留下來,申屠覺得應該關注一下這個事情,也算是對朋友有一個交代。
越是受人關注,各種各樣的流言也就傳得很快。雙方比武的時間和地點,也很快就成了眾人皆知的秘密。
聽聞這位來自南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