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立足青寧原?!”
一位年長的回紇漢子攤手苦笑說:“我們回紇人從來就沒有攜帶弓箭的習慣,更沒有從小練習騎**的習俗,呵呵,這是我們先天的**。”
“不帶弓箭,盾牌總要帶一塊吧。”嶽震無奈的說:“今天早上是咱們人少,能夠快速的透過,要不然吐蕃人一輪箭雨過後,咱們的後隊還有多少人能留在馬上?”
“因此!”嶽震一拍桌子起身道:“我做為雪風首領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兄弟們裝備未整之前,禁止你們與任何人再來那種面對面的衝鋒!現在活下來的每一個兄弟,都是雪風寶貴的種子,不容再失!”
‘噗哧’沐蘭朵忍不住笑出聲來道:“今天早上,好像是首領大人您衝在最前面吧。”
一片嬉笑聲中,嶽震尷尬的撓撓頭說:“那不是沒辦法嘛,再說要不是僧兵突然出現,就算我殺了次丹堆古,最後也是一個兩敗俱傷的慘勝。”
沐蘭朵深以為然的點頭道:“是啊,裝備差勁一直是我們雪風的軟肋,平常小打小鬧倒不覺得什麼,一旦遭遇大的戰鬥,咱們的傷亡就難以估量了。我覺得蘭楓這一次回西遼,招募的人數要控制一下,畢竟咱們的積蓄有限,要一邊配置裝備一邊慢慢的發展,血的教訓告訴我們,人數並不代表優勢。”
嶽震向她伸了一下大拇指,正色說:“我覺得蘭楓這次回去,不應該再欺騙那些死難兄弟的家屬,要一五一十的據實相告。”
雙手撐在桌子上,肩頭的疼痛讓嶽震忍不住抽了口涼氣,他咬咬牙看著面有難色的沐蘭楓鼓勵道。
“不要怕,我們之所以實話實說,是因為我們想要他們知道,他們的親人不在了,還有我們,我們永遠不會捨棄每一位戰友的親人!我建議,蘭楓此行招兵買馬可以放在第二位,首先要做的是,把那些死難兄弟們的親屬接過來。只要他們願意來,我們就敞開懷抱,雖然他們不能為雪風戰鬥,但是我們是一家人,我們生死與共!”
說到這些,他忍著疼痛真的張開了懷抱,就好像真的是在迎接著什麼人,一臉的莊嚴,一臉的真誠。
沐蘭朵一直覺得自己心腸夠硬,可是她依然忍不住落下淚來,丈夫離去的痛楚刻骨銘心,她又怎能不知道失去親人的滋味?然而這一次滑過腮邊的淚水不再讓她感到無助,前所未有的使命感注入她的**腔,她突然明悟,自己從未孤獨,也不能讓那些痛失丈夫、兒子、父親的族人感到孤獨。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大家都累一天,都去休息吧。”嶽震緩緩的坐下來,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看著大家先後靜靜離去,看著沐蘭朵輕輕的把門關住。
疲憊至極,嶽震卻根本無法入睡。只要閉上眼睛,無數的影像便會環繞而來,彌留的格桑阿爸;哭叫嘶喊的小布赤;一個個瀕死的韃靼人;甚至還有次丹堆古仰望蒼穹的那雙眼睛;都變得無比清晰,揮之不去。他不可避免的茫然且慌張起來,他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準備好了,準備好迎接這些突如其來的變故。
最終還是身體戰勝了思想,天將矇矇亮時,隱約聽到外面已經有人開始走動,嶽震終於昏昏沉沉的睡去。直到一聲門響,他驀然驚醒。
沐家姐弟的眼睛裡一樣紅絲密佈,這樣一個充滿了未知的夜晚,很多人無眠。
“蘭楓,你要出發了嗎?呵呵呵,稍等片刻馬上就好。”嶽震床上跳下來接過沐蘭朵手裡的臉盆,有些難為情的笑道。
“我不急,可是有人著急。”沐蘭楓話說到半句,就被姐姐嚴厲的眼神嚇了回去。嶽震看出來肯定有事,準備洗臉的動作停頓在那,笑眯眯的問道:“是誰,莫非是富察帶著大隊人馬殺來了?”
沐蘭朵對於他的機敏和鎮靜已經有些見怪不怪,微笑點頭說:“是富察不錯,大隊人馬倒沒有,他只帶了一個隨從就在清真寺外。我覺得震兄弟不該急著出去見他,至少也要讓他等上一會。”說著話,她還不忘瞪上弟弟一眼,顯然是在數落他不夠沉穩。
嶽震簡單的抹了一把臉,涼涼的井水讓他很快就拋開睏意,腦子也變得條理清晰。
他笑笑搖頭說:“富察昨天沒有和咱們動手,今天又低調而來,怎麼說也要給人家幾分面子。蘭楓,你繼續收拾行裝準備出發,我和大嫂去會會富察。”
和沐蘭朵並肩走出來,剛剛繞過照壁牆,嶽震就看到門廊外騎在馬上的富察。看著他們出門漸漸走近,富察並沒有如嶽震想像那樣下馬,反而是哈哈一笑撥轉馬頭道:“沐當家一雪前恥,富某本該備酒致賀,無奈雜七雜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