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陳列在一片鮮紅之中。
也正如嶽震所想的那樣,不管完顏宗翰怎樣懊惱,怎樣的不甘心,他都很難做出那個殊死一戰的決定。姑且不管烏蘭人變態強橫的戰鬥力,如果真正打起來,上面的岳飛怎麼可能放過消滅他的機會?腹背受敵,空間狹小,註定將是一場異常艱苦的戰鬥。
看到宗翰還在猶豫,土古論不禁有些急躁,好幾次都欲言又止,直到最後一次,他實在忍不住了。
“四郎主···”
“老尊神,不必說了。”土古論的呼喚,終於讓完顏宗翰放棄了所有的幻想,他仰望青天干澀的笑道:“嗬嗬,打贏一支農夫和牧民拼湊的軍隊,我不光彩,打輸了,宗翰以後就再也不用領兵打仗了。”
“烏蘭震王,請你的族人讓開下山的路,也請你轉告嶽鵬舉,希望他永遠這麼好運,完顏宗翰在戰場上等著他!”
嶽震抿嘴一笑,撥轉馬頭後不回的說道:“呵呵,完顏將軍你錯了,很多事與運氣無關,正所謂事出必有因。駕!”
烏蘭戰車陣從中而分,雪風在左,紅駝隊靠右,閃開了一條十餘丈的通道。大金騎隊中銅鑼敲響,一隊一隊的騎兵緩緩啟動,從烏蘭人的空隙中慢慢向山下撤退,山頂上的金兵也跟著很快消失。平臺上的王彥看看上面,又看看下面,一臉的意猶未盡。
金人帶走了傷員,帶走了戰友的遺體,只有山坡上下斑斑駁駁的血跡,還記錄著曾經的戰鬥。
恢復了寂靜的山谷再次響起蹄聲,不過很清脆,很急促,一黑一白兩匹馬兒,載著它們的主人,如黑白輝映的兩道閃電,風馳電掣的衝上了那座平臺,又飛快的衝到岳家軍元帥衛隊的面前。
“老爸!”
一聲獨特卻又親切熟悉的呼喚,讓凝神觀望的嶽帥雄軀一顫,將軍伸出手臂,眼中卻帶著些許的迷惑。嶽震掀掉頭盔扔到一旁,飛撲跪倒在父親面前,抬臉道:“老爸,兒子不孝,讓您和孃親擔心了。”
父親鉗著兒子的肩頭,很用力,兒子託著父親的臂膀,很輕柔。
父子四目相對,十萬大軍的鐵帥也不禁虎目閃淚,鬍鬚顫抖著絮絮低語,也只有嶽震才能聽清父親的話語。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兩年讓你受苦了,若不是為父屢屢與金人作對,我兒又怎會背景離家,顛簸流離。看著你小小年紀,卻滿臉滄桑,為父···”
太多的思念,失落,傷心,委屈,在這一刻被牽引著奔湧而出,好似一個受盡欺凌的孩童,好不容易回到家中,他伏在父親的臂膀上,淚如雨下。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為了父親的歉疚而傷心,也為了自己的歉疚而傷心。
拓跋月與丈夫一起跪下,但是哭到稀里嘩啦的丈夫那還顧得上引見,她只好安靜的跪在那,幸好嶽帥很快從失態中驚醒。
“死小子,一去就是兩年,回來了還害得老爹落淚,著實該打!”岳飛抬手狠狠地給了兒子一記爆粟,也藉機拭去了淚跡。“還有臉哭,還不過去把你媳婦攙起來,呵呵,大男人哭的淚人一般,把你老子的臉丟盡了!還烏蘭震王呢,你的部下都在山下看著呢,還不滾起來。呵呵···”
胸中的沉鬱宣洩一空,神清氣爽的嶽震也不禁赧然,趕忙拉過妻子的手說:“月亮快來,咱們一起給老爸磕個頭。”
明知丈夫是用自己打掩護,暗自竊笑的拓跋月還是一本正經的摘下頭盔,露出嬌美的容顏。“兒媳婦拓跋月給公爹請安,願您老人家百戰百勝,武運昌隆!”
小夫妻並排跪在父親膝下,恭恭敬敬的磕頭行禮。嶽帥欣然探臂一手一個把兩小從地上拽起來。“都起來,你們成親的時候為父不在,這個頭,我替你們孃親一起受了。下不為例,咱們岳家不興動不動磕頭。來小二,為父給你引見,這是你王伯父。”
嶽震趕忙站起來,恭敬的彎腰行禮道:“小侄見過王伯伯,久聞王伯威名,小侄萬分敬仰。這次還要多謝伯伯您,義助父親···”
未等他說完,王彥搖頭失笑說:“哈哈哈,應該是老王我久聞震王大名才對,好了好了,客套話還是免了。我也就不打擾你們父子了,鵬舉,咱們後會有期。”
“王兄,怎能說走就走,怎麼也要留下一起吃頓飯。”
聽到嶽帥的挽留,王彥站住了腳步,沒有回頭。“免了吧,但是嶽鵬舉你記住,我老王三年五載的還死不了,我等著你,等著你光復西北,光復中原,光復我大好河山!到那個時候,我一定帶著八字軍吃窮你!”
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