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一個驚人的地步。
駱駝,火紅色的駱駝,一群全副武裝的人,騎著火紅色的駱駝越來越近,雖然駱駝沒有馬匹那樣的神速,但是據哨兵們分析,最遲明天早晨或中午,這些手執長槍的紅駝騎兵,就能到達魚兒海子,向他們發起攻擊。
怎麼辦?!兩位年輕首領的臉上,都出現了溢於言表的慌亂。
高大的駱駝,八尺長槍,也許在單兵作戰中算不了什麼,巴雅特就自信可以用嫻熟的控馬技術和靈活的轉向,輕易的幹掉一個騎著傻駱駝的人。
可是他們成群結隊的衝來,那就變成一個相當恐怖的事情了,畢竟他們面對任何一個兵種,都有居高臨下的優勢。如果戰車部隊陷入他們的包圍,那就是一場災難!
“退吧?”巴雅特看著札比爾,既是詢問,也是商量。札比爾的臉上很明顯閃過一絲猶豫和不甘。但是他們兩個都明白,大頭人把部族上下歷經辛苦打造的戰車交給他們,也就等於把烏蘭的希望交到了他們手裡。
“退!看我怎麼把他們變成田裡的肥料!”韃靼小夥憨厚的面孔湧上一陣潮紅,厚厚的唇角綻出幾許猙獰。
黃昏時分,點燃狼煙後,烏蘭的戰車部隊井然向東退去。這個時侯各部族的年輕人們才真正明白,和他們同樣年輕的大頭人,是何其的英明。前些天拼死拼活運走的糧食,其實就是勒在他們脖子上的韁繩,現在的他們就好似草原上無牽無絆的野馬,像風一般任意馳騁。
“嘿嘿嘿···”回頭看看韃靼人一排排整齊的房舍,巴雅特眯起了小眼睛,他似乎已經看到氣勢洶洶的駱駝兵們,找不到一粒糧食時,氣急敗壞的表情。
主人丟棄家園離去,慢慢融入夜色的田園農舍依舊安詳寧靜,就像一位已經勘破滄桑的老人家,巍然靜穆的注視著將要發生的一起。
太陽從東方升起,照著靜靜的魚兒海子,照著一望無際**的田地,風好像也停下來等待著什麼。第一個沉悶的蹄聲終於響起,接二連三雨點一般的蹄音敲擊著大地,岸邊平靜的水面也跟著輕輕顫抖起來。
沒有遇到任何抵抗的紅駝騎兵們,顯然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彷彿一隻破風疾衝的拳頭,卻什麼都沒有打到,閃的人一陣陣胸悶。
紅駝兵停下來列隊,等著後面的指揮官趕上來,地上四處灑落的青稞秸稈,成了他們的困擾,高大駱駝們紛紛低頭搶食著,嚴整的隊形有些扭曲變形。
看到簇擁著首領的大隊出現,紅駝騎兵們趕忙喝罵拍打著坐騎,隊伍也才重整秩序。
沒有任何旗幟,只是一片紅色的海洋,紅駝上的騎士身穿棕紅色的皮甲,有些人紅巾包頭,有的人則把紅巾當做面紗遮住了面孔。兩匹高大神駿的紅駝慢悠悠踱出大隊,驟然安靜下來的氣氛,說明了他們的身份。
露在面巾外面的眼睛,眺望著靜謐的田野,如果嶽震這個時侯身在魚兒海子的岸邊,看到這雙會讓女人更美麗的丹鳳眼,他一定能想起些什麼。
紅駝上身形陽剛的騎士,顯然不是女人,儘管他跳下駱駝的姿勢很飄逸,儘管他摘下面巾的動作很優雅,但他的的確確是一個男人,是一個眼睛裡充滿了憂鬱的男人。
欽察,他的全名是,伯德欽察,也正是嶽震在布哈峻的賽馬大會上,遇到的那位吟唱藝人。他在這裡,他身後駱駝上的騎手自然就是契丹十五。琴師與吟唱者的組合,率領著強悍的紅駝戰士們出現在這裡,還會帶來動人的歌聲和悅耳的琴曲嗎?
“十五,依你看,那位古怪的烏蘭震王,這是唱的哪一段呢?”
“嗨···正如您講的,那位年輕的王者太神秘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但是我知道,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成為這片草原的主人。”
天堂之地·陷阱
語氣謙卑的十五,穩穩的坐在駝峰之間,背上斜揹著大弓和一柄長刀。戰士們駝鞍上都掛著長槍和皮盾,他的身邊卻是一囊箭和一把胡琴。
欽察翹起了嘴角,點頭笑道:“說得好,沒有利齒和爪子的沙兔,才會在地下挖洞藏身。烏蘭王是兔子還是一頭狼,很快就有分曉了。命令斥候繼續深入探尋,關鍵是要找到糧食的蹤跡,大隊就地休息,請三位千夫長到水邊去來,這麼清澈的水,怎能不好好的洗一洗呢?”
十五駕馭著駱駝,轉身去傳達命令,欽察獨自向藍瑩瑩的魚兒海子走去。
傳令兵吹響號角,類似歌謠一樣的庫莫奚短語在隊伍之間傳遞著,大隊的紅駝騎兵們慢慢散開,變成了一個個整齊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