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然後幾個人坐到一起,嶽震問起他們現在具體的方位。對地形最熟悉的格列頭人,看了看遠處積石山的輪廓告訴他,現在他們距離布哈峻已經很近了,快馬不過是一個上午的路程。
天色慢慢暗淡下來,幾位首領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一直咬在後面的韃靼人,並不打算衝出來追殺他們這支疲憊之師。
入夜後,堅持不住的拓跋月縮排丈夫的懷裡,恬然入睡。錫丹汗和格列早已各自枕著鞍具鼾聲如雷,半夢半醒打瞌睡的嶽震,被遠方隱隱的蹄聲驚醒。
坡下很多警覺性高的戰士也猛然醒來,安靜沉睡的隊伍出現了些許混亂。嶽震側耳傾聽了片刻,依舊坐在那高聲喊道:“大家不要慌!蹄聲是從南方傳過來的,可能是活佛的騎隊趕回來了,派兩個弟兄過去看看。”
他的喊聲不但吵醒了懷裡的妻子,也打斷了錫丹汗和格列的美夢,兩個人睡眼惺忪的回去收攏部隊時,派出去的弟兄已經帶著活佛那邊的斥候到了。
達布拉結的犛牛騎隊沒有參與真正的戰鬥,雖然也是略顯疲憊,但是狀態要比剛剛經歷一場惡戰的三部聯軍好很多。最讓人嶽震高興的,則是活佛他們的輜重、乾糧、飲水還算齊備,當下立刻解決了很多弟兄的乾渴和飢餓。
與汗王合兵一處,活佛得知了他們的遭遇後,不禁有些後怕。如果韃靼人把阿柴騎兵騙的足夠遠,錫丹汗王和嶽震就沒那麼容易脫身了。
前車之鑑,讓錫丹部的兩位首腦甚至開始商議,是不是應該籌建一支錫丹騎兵了。犛牛兵在運動戰中的表現,引起了他們的擔憂。
安穩部隊後,活佛與汗王再來找嶽震的時候,夫妻兩個緊緊偎在一起枕在馬鞍上,早已睡的人事不知。錫丹汗擺擺手,示意活佛不要驚擾他們,活佛還有些驚詫的看著,面帶微笑的汗王親手為兩個少年蓋上毛氈。
“不要!”
噩夢中驚厥的嶽震翻身起來,看到微亮的晨曦,還有草坡下安靜沉睡的各族戰士。這才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幸好只是一個夢。在夢境中,他看到布哈峻陷入一片火海,有一個看不清面容,卻非常熟悉的身影,被淹沒在無邊無際的血海之中。
“怎麼了?”被丈夫驚醒的拓跋月,拿出手巾,為他擦拭著頭臉上的汗水,她不覺有些酸楚,這些天來,丈夫還未曾安安穩穩的睡過一個整覺。
“做了個惡夢,心裡很不踏實。”嶽震撩開身上的毛氈,凝神遙望著北方道:“我們不能在這裡耽擱了,月亮你收拾一下,我去集合弟兄們馬上出發。”
儘管雪風隊員們集結整裝的動作很輕,可還是驚動錫丹和阿柴那邊的人們,格列頭人和錫丹汗、活佛聞訊趕來時,回紇騎兵們已經排出急行軍的佇列,只等嶽震的命令了。得知烏蘭頭人不放心布哈峻和魚兒海子那邊,要急著趕回去。三位首領緊急商議了一下,告訴嶽震,活佛率隊隨後趕上,錫丹汗王留在此地,格列頭人返回阿柴,大家分頭繼續嚴守整條防線,哪一方面出現敵人,依舊用狼煙傳遞訊息。
雖然嶽震對韃靼人還會攻擊阿柴心存懷疑,但是他也沒有提出異議就帶隊出發了,畢竟沒有確實的訊息傳來,就讓人家捨棄家園原地待命,顯然有些不近人情。
讓他們這樣一鬧,留下來的人顯然是睡不成了,首領們指揮大家起身開飯,準備在飯後按照議定的計劃,各自回到自己的防區。同樣的清晨,一樣吞嚥著乾巴巴的食物,但是兩族戰士們的心情,明顯於昨日大不相同,臨時營地裡一派輕鬆歡快的氣氛。
遙遠而沉悶的蹄聲,讓人們的好心情戛然而止,坐在一起的三位首腦紛紛色變,一起站起身來側耳傾聽。
好似暴風雨來臨前,一陣一陣悶雷,敲打在心頭好不壓抑。達布拉結活佛緊皺眉頭,喃喃道:“該死,是往北邊去的,看來飯是不能吃了,老僧要趕緊出發去增援震頭人。兩位也先不要動了,等等再作打算。”
活佛轉身要走,卻被格列大頭人開口攔住。“尊者且慢,還是我去吧。犛牛兵的速度不夠快,請汗王與尊者隨後跟進!”
“格列···”看他抬腿就走,錫丹汗抬起手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這麼多年來,唇齒相依的錫丹和阿柴向來勾心鬥角,各掃門前雪。可是經過昨日的並肩一戰,兩位部族領袖的心態,都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汗王雖然很為烏蘭憂心,同樣也不願看到阿柴因此有什麼損傷。
格列大頭人沒有回身,背對著汗王與活佛,望著冉冉升起的紅日,輕聲道:“昨天衝鋒前,震頭人說得好,為了青寧原的每一片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