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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糾結其中,難以自拔。是男人的生命中承載了太多家國的使命?千百年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知濃縮了多少英雄人物一生的軌跡,這是男人們閃亮的榮耀?還是無法言述的悲哀?拋卻信念和理想卑微的活著,昂首挺胸的死去,把悲傷留給至親至愛,那一個更痛呢?

父親這樣名燦千古的大英雄,如果他知道因為自己固執的信念,妻兒老小將顛沛流離受盡屈辱,他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嗎???

不會的!英雄之所以在那一段歷史中閃亮,不是歷史選擇了他們,而是他們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在那一段歷史中殉道!

驀然驚覺的少年,用力的抱緊了懷中的愛人。他不知道是要在愛人的身軀上感覺溫暖,還是僅僅為了證明自己並不孤獨。父親把肉體和靈魂都交給了信念,臥馬冰河,征戰千里,父親從來就沒有想過,又或許是無暇去想,所做的這一切值不值得。

曾幾何時,嶽震以為自己能和英雄的父親一樣無怨無悔,可是一個毫無關聯的念頭,就把他重重的打回了原形。原來他自己日夜盼望的,竟然就是要把父親從這條路上拉回來,想當然的去左右父親的人生軌跡。

溫暖如春的石室,愛人真實火熱的身軀,他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虛弱與寒冷。再一次箍緊懷抱中的嬌軀,他喃喃道:“原來我真的做不了英雄,真的做不了···”

拓跋月清晰的感觸到了情郎的低迷,她也一樣的敞開胸懷,把彼此跳動的心房緊緊貼在一起,纖手在他寬厚的虎背上輕輕滑動著。“你時時刻刻掛念著遠方的親人;你的兄弟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沒有離去;寧願被惡狼咬斷手臂,也不曾放棄保護你的妻子;這些已經足夠了,因為有你,讓我們感到踏實,已經足夠了。”

兩個人靜靜的相擁著,過了好久嶽震才鬆開手臂,赧然道:“呵呵,我是不是很沒用?總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才不是呢。”拓跋月依然緊縛著他的身體,暱聲說:“我喜歡你這個樣子,喜歡你有什麼心事都對我說。”

石室隔阻了寒冬,卻割不斷時間的流逝,衝索多吉的叩門聲喚醒了沉睡的嶽震。一如昨日繁瑣的洗漱程式後,又是一份精美的早餐,他們兩個收拾停當準備出門上路的時候,多吉和那森帶著一群吐蕃女子呼啦啦的闖進來。

“呵呵···震少是陪著夫人更衣,還是和我們到外面等著呢?”多吉怪笑著和那森走出去,嶽震這才看清楚女子們捧的是一些嶄新鮮亮的衣物。

拓跋月更想讓這些素不相識的女孩子們出去,叫情郎留下來陪自己換衣服,可是這種話卻也很難出口。嶽震當然不捨得讓她尷尬,出門前給她留下的那個會心的笑容,又讓少女的臉龐染上了酡紅。

“多吉大哥,又讓你破費了,真是不好意思。”走出房門的嶽震對沖索多吉拱拱手。

“得了吧,咱們哥倆還說這個。”多吉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語氣突然有些沉重。“想起梅家橋頭,震少英雄救美,你老哥我忍不住也要嘆一句造化弄人。唉···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說了。這些衣服是我送給月亮的見面禮,你我還說什麼破費不破費的。”

嶽震的客氣話和笑容,被老友的一句話趕的沒了蹤影。和柔福相識的情景重現眼前,見證人也好似那天一樣與自己並肩而站,誰又曾料到,那天橋下的流水帶走的不僅是歲月,還帶走了無力挽留的容顏。

話說出口,多吉不由有些後悔,嶽震的為人他最清楚不過。他也相信,震少和那位身份極其尊貴的姑娘鬧成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是男歡女愛這般簡單的了。

覺得自己有些煞風景,多吉很是尷尬的打岔道:“嘿嘿···我出來以前恰巧遇到活佛大人,聽活佛講,汗王這次不但邀請了錫丹部的各族首領,你們布哈峻的鄰居,阿柴大頭人也在被邀之列。”

“哦?”嶽震果然被他分了心神,怔了一下問道:“是每年都有的例行邀請,還是錫丹汗王臨時起意呢?”

衝索多吉當然沒有嶽震想的那麼複雜,他隨口說:“也不完全算是臨時起意,我們達布拉結活佛與阿柴部活佛素來交往,汗王和阿柴大頭人逢年過節時,都要託僧侶們互一贈些上等的禮物,只不過這一次的邀請比較正式一點。”

微微點頭,嶽震面色如常心裡卻是七上八下了。他已經斷定,錫丹汗王達克博這個時候請來阿柴的首腦,肯定與自己有關,也可以說是與綠洲人的遷徙有關。

那森要去準備上路的車仗,多吉也破天荒的說要去幫忙,兩人就把嶽震一個人留在了這裡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