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充滿了憂慮。她能看出來柔福心裡還愛著丈夫,所以言談話語間婉轉了很多。
大宋公主給了丈夫這樣一個定論,朝廷最高層對丈夫的態度也就不難猜度,說他無視君臣之道,算是一個最客氣,最隱晦的指責。恐怕在宋皇帝的心裡,丈夫這個人,早已被歸納為危險的異端分子。
公爹在朝為將,一家婦孺都生活在京師,怎能不讓拓跋月憂心忡忡?就好像在烏蘭綠洲時,庫莫奚人是籠罩在綠洲上的陰雲一樣,那將是重石壓胸的寢食難安。
拓跋月不自覺的把目光轉向丈夫,嶽震卻沒事人一般,還是笑嘻嘻的。
“呵呵,如今這幾大罪狀裡,又加上了一條,營救擄帝,圖謀不軌。”說到這裡,嶽震笑吟吟的眼睛裡精芒一閃,沉聲道:“你說的一點都不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至於誰是天下的主人,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我只是盡力愛護家人,讓那些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遠離危險,平平安安。”
看著情郎眼睛裡的堅定和不屈,柔福不禁有些意亂情迷,這不正是她最鍾愛的嗎?她身不由己的點點頭,卻又幡然醒悟,暗責自己糊塗。
“難道你沒有發覺,你的所做所為已經適得其反?”柔福趕忙守住心神,搖頭說:“在所有人的眼裡,你和嶽將軍是不可分割的,你的種種行徑直接導致了朝廷對嶽將軍的種種非議和猜忌。”
“哈哈哈···”嶽震聞聽仰頭大笑,笑罷才撇嘴道:“笑話,真是笑話,朝廷什麼時候對我父親沒有猜忌?所以才說你幼稚!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我父親,我們岳家能有現在的一切,都是你們趙家的恩賜。沒有人想過,這不是我們想要的,父帥他老人家唯一的願望,不過是收復國土,盡一個大宋軍人的本分而已。”
“可是···”柔福接過話頭剛剛啟齒,卻被嶽震擺手打斷。
“沒有什麼可是。剛剛你說我目無君臣倫理,按照我的理解,所謂的君臣綱常不過是予取予奪。你們趙家既然能把那些榮華富貴恩賜給我們,也一樣可以毫不留情的奪走,一樣可以把我們打入十八層地獄!”
聽他撂出這樣的狠話,柔福一陣心悸,急忙連連搖頭說:“不會的!怎麼會!當年太祖皇帝曾留下祖訓,不殺士大夫。嶽將軍功照千秋,怎麼可能會···”
“算了吧···”嶽震擺擺手,頹然道:“你和我一樣,我不能左右父親,你更不能改變你的皇帝叔叔,爭論這些毫無意義。既然你非要到遼東去,那就得討論一下,上岸以後我們是什麼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柔福果然被他岔開心神,疑問出口卻又不禁想到別處,偷偷的瞥了一眼拓跋月,俊臉飛上兩朵紅雲。
“這不明擺著嗎?金人、烽火堂、臨安的禁軍侍衛,還有我們,大家各有目的。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我的敵人?你知道,不管是金人還是那些侍衛,只要有人危害烽火堂的兄弟,我決不會袖手旁觀,你站在那一邊?”
僅有的那一點點遐想又被擊碎,柔福黯然垂首,低沉了片刻才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希望,不管你們那一方都不要傷害我大伯,他太可憐了。只要你們不傷害他,別的事我不管···”
又一次體會柔福的茫然無助,嶽震心頭一軟,輕聲點頭說:“好,找到地方,就由你來保護欽宗皇帝,我負責規勸烽火堂停止這次行動。如果我們放棄營救,全身而退應該不難,至於禁宮侍衛,只好見機行事了。唉!好煩!月亮咱們走吧。”
轉身要走,卻聽到拓跋月輕聲細語道:“你先上去吧,我來安排趙姑娘的寢居,要在海上一整天呢,怎麼能讓她在這個地方休息?”
嶽震微微一愣,轉頭看了妻子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徑直走了。
兩個女子,看著男人的背影慢慢隱沒在黑暗中,這才四目相對,雙雙神色複雜的認真打量著對方,氣氛又變得有些微妙。
望著恬靜美麗的異族女子,柔福很想讓自己的目光兇狠一點,可是不知為什麼,就是對她恨不起來。少女不由滿心疑惑,難道我不該恨她嗎?她搶走了我深愛的,也可以說是,搶走了我所有的希望,這還不夠讓我痛恨嗎···
感覺到大宋公主的目光愈來愈冷,拓跋月反而微微一笑邁步向前,從柔福的身邊經過,,拔下了釘在艙板上的小箭。
收起箭轉回身來,拓跋月把柔福的小帽遞到她面前,表情寧靜。
柔福皺起眉頭,沒有伸手去接,拓跋月這種不設防的態度,讓她本能的擺出冰冷威嚴的那一面。“他已經不在了,你還敢離我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