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分為三,震少覺得朝廷打的是什麼主意?”黃佐反問道。嶽震沉吟著沒有馬上回答,一旁的張憲接過去說:“換帥的可能Xing不大,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朝廷打算堅持使用文官監軍。把父帥高高架起來,這樣就可以避免監軍和父帥再發生正面的衝突。”
“不錯,姐夫這句話讓我徹底想明白了。”嶽震一拍小桌連連點頭道:“今後岳家軍就是這個局面,父親若是想調動全軍,就必須得到三個監軍的同意。”
“休想!在我黃大腳眼裡,監軍算個屁呀!我們岳家軍水師,只聽嶽帥一人號令!”
嶽震擺擺手,眯著眼睛說:“這是後話,我父親眼看就要到了,隨同前來的肯定還有朝廷釋出命令的官員。當緊的是,千萬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鬧起來,不然的話,一定會有人說岳家軍是一群驕兵悍將,不服朝廷排程,那等於是往咱們自家臉上抹黑。”
張憲甚為同意的連連點頭,黃佐皺著眉頭道:“可是這個時侯不有所反應,以後咱就只能任由人家編排了。”
“也不一定。”嶽震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壞壞的笑道:“上次我老爸砍了監軍,朝野上下沸沸揚揚,我想,這次還敢來岳家軍的文官只有兩種人。一是咱們的同路人,想追隨咱岳家軍一起光復失地,揚眉吐氣。第二種人就是,自恃背景後臺夠硬,在這裡咱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黃佐想想也不由點頭說:“不錯,震少說的很有道理。與咱志同道合的就不必說了,這第二種人不好對付啊,也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就壞了咱這一鍋湯。”
“哈哈···大腳伯伯迂腐嘍。”嶽震仰天大笑道:“這種人最好對付,辦法有四個字就夠了,投其所好。”
“對於有的人,酒色財氣是金科玉律,也是不二法寶。大腳伯伯您私下告訴弟兄們,不管是水師總監軍,還是各營的小監軍,一定要找那些眉眼伶俐的專門去伺候著。所有開銷到滙豐號去取,我會派人通知襄陽分號的。”
張憲和黃佐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張憲吞吞吐吐道:“小弟,這樣不行吧,要是讓父帥知道,我們搞這些歪門邪道,輕者軍棍伺候,太過分了會被拉出去砍頭的。”
看看黃佐也是一樣為難的神情,嶽震明白他們都不是精於此道的那種人。岳家軍也正是依靠嚴明的軍紀,才錘鍊鍛造出了這支無敵鐵軍。那些溜鬚拍馬、上下鑽營之徒,很難在這樣的群體中立足,更不可能達到姐夫和黃佐這樣的位置。
“這件事,我和父親去說說,反正今後老爸在臨安的時間比較多。我爭取能讓老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非常時期,來點非常手段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黃、張二人相視苦笑,就算嶽帥視而不見,運作這種事情這對他們來講,還是有些難度的。
“王貴叔父那邊怎麼辦?你不會讓王叔父也···”想起今後的日子,張憲不禁有些愁煞心腸。突然被委以重任的那一點點興奮,也不翼而飛了,可是事情已成定局,他只好一邊發愁,一邊在腦子裡搜尋著岳家軍裡,有沒有這樣的‘人才’。
“王叔老成持重,向來都是在心裡做事,說不定會有比咱們更好的法子呢。”嶽震輕輕搖頭道:“還是我剛剛那句話,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眼下這個關鍵時刻千萬要穩住,不能自亂陣腳。”
他們談話後的隔天午後,韓世忠韓太尉先期到達,到場迎接的岳家軍諸將也得知,因為有女眷跟隨,嶽帥晚了半日的路程,明早才能到襄陽。
嶽震沒有出現在歡迎韓太尉的人群裡,因為有福親王和王淵那樣的先例,他相信,韓太尉在襄陽最不想見到,恐怕就是他這個曾經的生意夥伴。知道親人即將到來的訊息,嶽震的心情可想而知,即便韓世忠有心想見,他也沒有那份心思去應酬太尉大人。
第二天,天剛剛矇矇亮,一家三口就早早起床穿戴整齊。忐忑不安的拓跋月,免不了一個勁的追問丈夫,衣著有沒有不妥當之處。
三人騎馬到了城外的軍用港口,當嶽震看到迎候的人群,不由有些後悔。除卻岳家軍諸將,就是襄陽府的大小文官,其中不乏很多熟悉的面孔,雖然他刻意帶著妻妹遠離那些熟人,可是還有不少主動過來的和他打招呼的。笑臉相對,他暗自叫苦不迭,用不了幾天這個訊息就會傳回臨安,希望不要在這個暗流湧動的時候,給老爸帶來麻煩才好。
可是一直到紅日高升,大家還是沒有等到嶽帥的船,嶽震覺得有些不對頭,父親從來都是一個很守時的人,不會無緣無故遲到的。
難道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