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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嶽震不禁有些奇怪,按理張老先生應該很激動才對。忍不住問道:“怎麼張伯,故人有了訊息難道您不高興嗎?”

“唉!”張飛卿輕嘆了一聲垂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老人才抬起頭,微微顫抖,艱澀的說:“老朽對德父遺孀心中有愧啊,既想能快點見到她,卻又害怕聽到她的訊息,天人交戰備受煎熬呀。”

祿伯站起身拍著他同情道:“張老哥大可不必如此,誰年輕時沒有辦過錯事呢?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好在現今能有機會與故友一見,到時候見到這位老嫂子,老哥你便把當年之事一五一十說出來,至於是非對錯願打願罰,任憑人家發落就是嘍。”

“不錯。”嶽震亦點頭說:“張伯您也年事已高,老是這樣心結難解,抑鬱在心裡,早晚會憋出病來的。”

“是這個道理。”祿伯接茬勸解道:“眼下也沒有外人,老哥你就把那些陳年往事都說出來,總好過你一個人悶在心裡。”

張飛卿看著嶽震那雙充滿了鼓勵的眼睛,胸口一陣熱乎乎的感動。想自己大半輩子過去了,能算得上知己的也就趙德父一人,卻已經陰陽兩隔,再無相見之日。想不到老了老了還能遇到震少這樣的人中豪傑,雖名譽是主從之誼,實際上更像是忘年而交的朋友。

“好吧。”張老先生整理著紛亂的思緒緩緩道來。

當年金軍逼近山東之時,趙德父夫婦就已經打算南歸,無奈當時德父尚有官職在身,只得由趙夫人攜帶著一部分收藏和兩人的書稿先行,恩愛非常的夫妻二人誰也想不到,此一別竟成了永別。

山東戰事膠著的時候,張飛卿偶得一隻玉壺非常精美,張先生吃不準這究竟是哪朝之物,便攜玉壺到山東拜望趙明誠。

趙明誠正焦頭爛額之際忽見摯友來訪,喜出望外之餘就把身邊剩下的字畫、金石託付給了張飛卿。

張老先生見他心急火燎的催促自己速離,自然心生疑竇追問起來。趙德父只是說有人想在這兵荒馬亂之際趁火打劫,要圖謀這些字畫、金石。張飛卿問起是何人,趙明誠卻死活不肯透露。

張飛卿無奈也只好帶著這些東西離開,由於行色匆忙竟把那隻玉壺丟在了趙德父府上。

再次提到這隻玉壺,張飛卿神情很激動,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悲呼道。

“誰知就是這玉壺害了德父啊!後來貼到江南的告示上說,德父企圖用玉壺向金人獻媚投降,被朝廷發覺將其投入了牢獄。好一個顛倒黑白的混帳世道啊!可憐他一介文人,最後含冤病死在獄中。公理何在!天道何在!”

一語過後,張飛卿鬱積了多年的悲憤噴湧而出老淚縱橫。

祿伯一陣默然無語低下了頭,卻不禁在心中自問。這樣昏暗的朝廷,值得我家元帥拼死效命嗎?。

嶽震對官場的黑暗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不覺有多大的震動,只是不放心張老伯激昂的情緒,忙端過一盅熱茶勸解道:“逝者去矣,張伯節哀吧。小子有幾句話望老伯能認真聽聽。”

“這麼多年來,您一直覺著是您的那隻玉壺給趙伯伯惹來了災禍。小子只能說,您錯啦!”

見老先生呆滯的眼神,因為自己的話語有些活泛了,嶽震趕忙趁熱打鐵說:“其實您心裡也明白,即使沒有那隻玉壺,趙伯伯也難逃這一劫對不對?這不過是您眼見著好友蒙難卻無力相救,自己給自己套上的一具心鎖罷了。”

“可是···”張老先生忍不住出言爭辯道:“可是當年若是我執意留在德父身邊,勸他獻出這些身外之物,明誠又怎會死在獄中?”

嶽震還未有什麼表示,祿伯卻拍案而起:“天真!迂腐!老哥啊,不是我做兄弟的說你,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難道就不明白?要真像你說的那般,惡人即便得了東西也要滅口,也是多賠上你一條性命而已。”

“而且趙伯伯的冤屈將石沉大海。”嶽震補充著:“您也搭進去了,誰會知道還有這麼一段悽慘的故事呢?本少又怎能為趙伯伯報仇雪恨!”

兩位老人聞聽此言頓時色變,兩道目光齊刷刷的盯著一身殺氣的嶽震。

“哼,天道!亂世弱國那有什麼道理可言?”嶽震目光炯炯的看著兩位老伯,伸出一拳堅定的說:“強權就是天道,弱肉永遠會被強食。”

“嘿嘿··”說罷他放下拳頭笑道:“從咱們傳出《將軍飲馬圖》的訊息開始,就有一批人在一旁窺視,蠢蠢欲動,我預感這些人和趙伯伯的冤屈可能大有關係。這次咱們不僅要大賺一筆,到時恐怕還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