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話語雖不似平日裡那樣清脆悅耳,有些沙啞低沉,反而憑添了幾分威儀。從巴蜀回到京師的路上,所到之處官員們的隆重迎送,已經讓柔福習慣了這種場面。
“諸位放心,本宮這就前往中軍帳勸說岳元帥收回成命,給楊將軍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看著侍衛們簇擁著帝姬去了中軍大帳,**佐歡天喜地的蹦到楊再興身旁,咧著大嘴說:“哈哈哈,老楊你還真是蟑螂命吶,硬的很!這樣你都能混過去。佩服,佩服。”五花大綁的楊再興卻一頭霧水的問道:“唉,我說大腳,剛才那個丫頭誰呀?牛氣沖天的。”
“我呸!有眼不識金鑲玉。”**佐一把推開礙事的刀斧手,伏在他耳邊嘀咕起來。
“哦?哇!這麼厲害?!”
“這有什麼厲害的?”
“我是說震少厲害,居然···”
眾將領好奇的圍上來時,兩人卻又一齊閉嘴,惡形惡狀的擠眉弄眼,自然惹來眾人一陣嗤之以鼻,原本緊張的空氣蕩然無存。
手握金漆將令的嶽元帥,面沉如水的坐在大帳裡。大大小小的戰役中,令牌一出便牽動著許多人的生死,而此時此刻,卻因為一個人的命運,小小令牌在岳飛的手裡重若千鈞,重到他根本無力扔出去。
轟走了求情的王貴、牛皋還有徐慶,岳飛就這樣一直坐著,凝視著手中的令牌,心亂如麻,思緒如潮。
眼前的場景太過熟悉了,熟悉的讓元帥陣陣恍惚,彷彿一下子回到許多年前。金軍驅趕著逃難的百姓來攻打軍營,老將軍張所束手無策只得下令關閉營門。那時年少氣盛的自己也和現在的楊再興一樣,私自帶兵殺出營房。百姓得救了,金兵退去,自己卻被綁上了法場。
到了今時今日,岳飛才明白,為何當年被綁了整整一上午,為何張將軍遲遲不肯下令,又為何宗大帥湊巧出現,讓自己死裡逃生。
張所根本就是在等宗大帥的到來,或許正是他派人去通知了宗澤。
‘那我此刻在等誰呢?’嶽元帥拉回思緒,看著手裡的令箭暗自搖頭,除非太尉大人親臨下令赦免,否則今天楊再興是在劫難逃。就在這時,刷刷刷···寂靜的營帳裡響起一串腳步,低頭沉思的岳飛一聽就能知道,這不是軍人走路的聲音。
“是誰?啊···”錯愕中嶽飛抬起頭來,正好和看過來的柔福四目相對。
面對未來的公爹大人,柔福知道自己應該笑一笑,但是不爭氣的眼淚卻像短線的珠子般悄悄滑落,滿腹的委屈與無助瞬間就沖垮理智的堤壩。少女只覺得一陣搖搖欲墜,膝頭一軟跪在了地上,飲泣悲啼。
“嗚嗚嗚···伯父,可有震哥的訊息?”
數月前在臨安,岳飛就曾經見過這個女孩,雖然是匆匆一面,可事關兒子的終身大事,嶽元帥的印象是相當深刻。再看看眼前的女孩,那還有半分以前的影子,滿面風塵花容憔悴間,好似一隻孤苦無依的小鳥在風雨中瑟瑟發抖。此情此景,陣陣酸楚填滿將軍的**膛,此時此刻,因為共同牽掛而血脈相連的感動,讓一老一少把引頸待戮的楊再興拋到(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 閱讀!)
c九霄雲外。
“快起來,孩子,快起來。”岳飛大步走過去扶起女孩,把她拉到自己的帥椅上坐下。“好孩子,你放心,伯父一定把那小子給你找回來。”也就是從這一刻起,岳飛認定了這個女孩就是將來的兒媳婦。將軍的理解很樸實,倘若沒有海一樣的深情,怎能讓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千里奔波,來到這裡。
雖然嶽伯父只是牽著她的衣袖,柔福仍然感到有了依靠後的踏實,溫暖寬大的帥椅頓時勾起了她連日來的倦意。
“伯父,看在我和震哥的份上,您就饒了楊將軍吧,他也是想幫幫我們···”
無法抑制濃濃的睡意,女孩喃喃囈語著香甜的睡去,睫毛上還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
岳飛輕輕取過大氅給熟睡的孩子蓋上,看著小貓一樣蜷縮在椅子裡的柔福,還有殘留在臉上的淚水。將軍想起了銀屏,想起了岳雲、嶽雷,當然還有嶽震,這些孩子們小時候,都曾經無數次的上演過眼前的這一幕。
想到嶽震,嶽帥不免又是一陣牽腸掛肚,暗自低語。
“死小子,把大家害成這樣,等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唉,還是算了吧,回來就好,能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
輕手輕腳退出營帳,嶽元帥看到幾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