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裡的怨恨。“我就如你所願,吞下這粒藥丸。三月之後,晚輩倘若還能活在這世上,一定要與前輩公平一戰!瞭解這一段恩怨!”
斬釘截鐵的挑戰!完顏雍一陣心悸,彷彿已經看到兩個人不死不休的場面,無法抑制的悔意充斥在他的腦海裡。
“好!”土古論面帶異彩,沉聲應道:“這三個月裡,老夫會與震少寸步不離,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震少服下這粒‘百日酣’後,雍禪子將親自護送你的那些朋友返宋。”
完顏雍用力坐直了身體,腦子裡很亂。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是眼前最好的辦法,三個月以後的事情,到時候再煩心吧。所以老尊神的話音一落,他馬上介面說:“不錯,我完顏雍對天盟誓,不但要把震少的朋友送到大宋邊界,還保證他們毫髮無傷!”
朋友!
嶽震的氣勢猛然一滯,如一瓢涼水從頭潑下,他此刻才算真正的清醒過來,潛意識的話自然也就脫口而出。“不行!我信不過你。”
“你!”完顏雍聞言勃然色變,怒吼著手指嶽震,蹦起身形,眼睛通紅。“嶽震!這是你說的話嗎?為了你,尊神與我都做到這個地步,你還要怎地?你竟然···你怎麼能這樣侮辱你的兄弟?”話到最後,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指責,語氣中滿是悲苦。
土古論也是暗暗一驚,他不明白嶽震怎麼想,但他能夠體會到,這一句話,對雍禪子的傷害有多深。
“禪子息怒,震少或許不是這個意思。”老尊者只好硬著頭皮,出言勸解。
“不錯,不是信不過你的人品,我是不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嶽震冷冷的看著完顏雍。“大金國上有皇帝,下有大小將軍多如牛毛,就說同在望北驛的完顏昌,他能聽你的嗎?你憑什麼保證?”
“震少,這就是你多慮了,雍禪子不但是是我大金皇孫,還是金龍···”
嶽震擺**斷了土古論,固執的搖頭道:“前輩且慢**言,晚輩雖然年少,卻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呆子。關於大金皇位的傳言,我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完顏兄你身在風雲莫測的最中心,說句難聽話,你是泥菩薩過河。試問,倘若易地而處,兄臺你敢把幾十條**命交到這種人手裡?”
嶽震說的確實很難聽,但是完顏雍的怒火卻為此平息了。他苦笑道:“那你說該怎麼辦?總不能讓申屠大掌櫃他們自行離去吧?”
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嶽震注視著完顏雍的眼睛,輕聲問:“你真的還把我當兄弟?”
完顏雍鼻子一酸,艱澀的答道:“時值今時今日,震少還要懷疑咱們的···”
“好!有你這句話就好。”嶽震咬牙點頭說:“我會服下那‘百日酣’,不過不是現在,是要等到明天早晨。我不但要親眼看著申屠和淮幫的弟兄啟程,還要老前輩你一路護送,而且一直要送到襄陽城外才行。”
“啊!”
土古論、完顏雍面面相覷,異口同聲的驚呼。
“那你怎麼辦?震少你沉睡不醒,誰來保護?”完顏雍方寸有些亂,嶽震卻依舊盯著他,沒有答話,意思不言而喻。
帳篷裡再次安靜下來,雖然不似剛剛那般凝重,可是三個人截然不同的三種思緒,使得空氣中也有幾分混亂的氣息。
最輕鬆的莫過於嶽震,一切謎底終於揭曉,所有的疑問都有了答案。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這一百天的時間裡,女真人可以從容安排許多事,造謠也好,中傷也罷,甚至於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一個昏睡的人又能改變什麼呢?或許一覺醒來,老爸真的被朝廷罷免,賦閒在家,豈不是正合我意。
關於自身的安危,他只是在腦子裡一閃而過,並沒有想太多。
也正是在這一刻,女真族的第一強者土古論,也才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做後悔,何為失落。一個人要做出嶽震那樣的抉擇,需要怎樣的**襟?土古論自嘆不如,悔恨萬分。
和眼前的少年相比,自家一百歲的年紀好比都活到了豬狗身上,我還算什麼武者?武道之精神在我做出這個愚蠢的決定時已經離我而去。眼前這個十幾歲的漢族少年,眨眼間就做出了這樣決斷。難道我們,還有我們的先祖真的錯了嗎?這或許就是漢人的氣節,你可以**他,但是你永遠不要妄想征服他們。
三個人當中,倍感艱難的就是完顏雍了。嶽震的決定,讓他猶如大山在肩,感到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沉重。
他嘴上再說不再有兄弟情分,可是震少他心裡和我一樣做不到。要不然,他不會把最寶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