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嘉宜搖頭:“不了吧,我覺得外面也挺好的。”書房環境密閉,她可能會緊張。
“那行。”陸晉也不強求,他自懷中取出一物,遞向韓嘉宜,儘量隨意地道,“我今天得了這個東西,想著給你挺合適,你拿去玩兒吧。”
藉著走廊昏黃的燈光,韓嘉宜打量著大哥遞過來的玉鐲,她心臟不受控制漏跳了一拍,面上卻極其自然:“大哥從何處得的這個東西?從哪家抄的?”
陸晉神情有一瞬的凝滯:“不是抄家得來的,別人獻的,反正我留著也沒用,倒是挺稱你的膚色。”
事實上,他們今日從馬場回來後,他又去了一趟指揮使衙門。旁敲側擊問了一下手下弟兄,才買了這鐲子。
本想挑個好日子送她,但是方才用飯時,看她皓腕玲瓏,凝霜賽雪。他當時便想立刻把鐲子給她戴上。
韓嘉宜手腕上很少戴飾物,因為她有時寫字寫到興起,會嫌鐲子礙事。但是大哥贈她玉鐲,她卻甚是歡喜。然而她擺了擺手:“我,這玉鐲貴重……”
“什麼貴重?也不過是死物而已。”陸晉皺眉,直接拉起了她一隻手,幫她戴上玉鐲。
玉鐲冰涼,她的手心灼熱,連帶著胸口都有些發燙。她心說,不能再讓大哥這樣對她了。
方才陸晉聽她拒絕,心頭一沉,沒多想便給她戴玉鐲。然而當他的指尖碰到她滑膩的肌膚時,他忽然察覺到不對了。但貿然鬆手又顯得刻意。於是他儘量自然,幫她將兩隻鐲子都戴上。
不算複雜的動作,卻讓他額頭滲出了細汗。
他們兩人就站在院子裡。
正和丈夫說話的沈氏不經意抬眸,看見了院子裡相距不遠站立的兩人。她沒聽清他們說什麼,只看到世子似是拉著嘉宜的手。
她立時便怔住了。
再定睛細看,兩人的手已經分開了。
沈氏一顆心提得高高的,她不知道方才的一切是不是她看花了眼,也不敢再細想下去。但是現下看他們二人,如果不知道他們的關係,確實容易讓人以為他們相配。
這念頭讓沈氏心中大駭。她怎麼會這樣想?
他二人走得近,是因為他們是兄妹,和相配不相配,又有什麼相干?
見妻子神色有異,長寧侯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緩緩搖了搖頭,沈氏道:“沒有,我,我就是在想,嘉宜和世子是不是走的太近了一些?”
“嗯?”長寧侯笑笑,“不好嗎?他們關係親厚才更好啊。一家人就應該和睦相處。”
沈氏“嗯”了一聲,心想也是,是她想太多了。
而此時院子裡,韓嘉宜猶豫了一下後,問道:“大哥,你會對我掏心掏肺嗎?”
“什麼?”陸晉一時沒聽明白。
“沒什麼。”韓嘉宜不肯再說了。
衝口說出一句話容易,但恢復理智後再繼續說,就有些難了。
陸晉也沒勉強,他佯做不經意問道:“嘉宜,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韓嘉宜心頭微覺慌亂:“什麼沒有任何關係?”
“我姓陸,你姓韓,我們並非同宗同源,自然不是親兄妹,可如果我們也不是名義上的兄妹,你會怎樣……”
“不是名義上的兄妹?”韓嘉宜愣了愣,是說她娘沒有嫁給長寧侯了?如果娘沒有嫁進侯府,那她自然不會進京。那她恐怕這輩子都不會認識他吧?更不會數次得他相護。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晶瑩剔透的鐲子,一想到那樣的狀況,韓嘉宜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她輕聲道:“那我就不認識大哥了。不認識大哥,我會很難過。”
對於她的失落,陸晉有些意外,但很快,他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說,她是因為擔心不能認識他而難過?
竟為了一種假設而不開心麼?看來他在她心裡的分量並不輕。
“不過,”韓嘉宜仰臉笑了笑,“或許我們能有別的認識方式。比如大哥去睢陽查案,或者我因為別的事情進京……”
如果沒有兄妹關係束縛,她大概會想嫁給他吧?但是那樣也不可能,因為兩人身份相差太遠。
韓嘉宜不敢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她打了個哈欠:“大哥,我有些困了,今天累得很,想回去休息……”
陸晉見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就那麼瞅著自己,自然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他點頭:“好,我送你。”
“不用不用,還早著呢,我又不是不識路。”韓嘉宜含笑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