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是練武,因為大哥經常去練功房。”韓嘉宜輕聲說道,“練武很難吧?”
陸晉眸中漾起清淺的笑意:“不算很難,你要想學,我也可以教你。”
韓嘉宜搖頭:“我聽說學武要從小學,我這年紀,恐怕遲了。”
輕笑一聲,陸晉淡淡地道:“真想學什麼時候都不算遲。”
韓嘉宜不說話,心想,我本來就沒想學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說著,馬車不知不覺就到了長寧侯府外。
馬車外陸顯勒緊韁繩,跳下馬,看大哥與嘉宜先後從馬車出來。
兄妹三人一起進府,一路暢通無阻。
然而韓嘉宜剛換了衣裳,丫鬟雪竹就一臉躊躇之色對她說:“姑娘,夫人讓你回來了,就去找她。”
“嗯?”韓嘉宜心裡一咯噔,回來去找她?所以娘知道她出去了?娘是怎麼知道的?
雪竹咬了咬牙:“夫人來找姑娘,雪竹告訴夫人,姑娘在表小姐那裡。夫人就去了表小姐那兒……”
韓嘉宜當然沒在陳靜雲那裡。沈氏親自去找,想瞞也瞞不住。
按了按眉心,韓嘉宜輕聲道:“沒事,我這就去見見她。”
還不到午時,韓嘉宜趕到正房時,聽到母親的聲音:“你真是胡鬧!知道我不想她出門,還偏要帶她出去,萬一出了事怎麼辦?要是給你爹知道,你讓嘉宜扮成小廝跟你出去,你看他打不打你?”
韓嘉宜腳步微頓,又聽見二哥的聲音:“那娘不跟爹說,不就是了?娘,有我陪著嘉宜妹妹呢,能出什麼事?再說這不好好回來了麼?”
沈氏輕嘆一聲:“你們真是……怎麼一點都不讓我省心?”
她十年前離開睢陽,與女兒嘉宜分離,兩年後進了陸家。當時陸顯瘦瘦小小的,又願意和她親近,她在不知不覺中就將一腔慈母情懷轉到了陸顯身上,這些年對陸顯視如己出。而嘉宜又是她的親生女兒。這倆孩子,她哪一個都不願他們有事。偏生這倆人雖不是親兄妹,卻一樣的愛胡鬧,容易教人操心。
韓嘉宜穩了穩心神,大步走進去:“娘,雪竹說你找我。”
“是啊,本是你要找你的,沒想到你跟你二哥出去了。”沈氏看見女兒,嗔道,“說了近來別出去,還偏要出去。外頭就要那麼好?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
“下次再不這樣了。”韓嘉宜連忙保證,“肯定跟娘說一聲。”
“只是說一聲嗎?你不想被拘在家裡,娘也拘不住你。你想出去,不妨多帶幾個身手好的人。”沈氏又道,“還有以後別再跟你二哥胡鬧了。”
今日韓嘉宜喬裝打扮隨著陸顯出門,沈氏生氣之餘,更多的是擔心。如今女兒安然無恙,她也不惱了,只強調以後萬不可如此。他們三人說說笑笑,氣氛甚是融洽。
陸晉過來時,見到的便是這般場景。
沈氏正笑著感嘆:“娘整天最操心的就是你們倆……”她視線一轉,看見陸晉,當即斂了笑意:“世子。”
陸晉衝她頷首致意:“沈夫人。”
他幼時不在長寧侯府,跟他的第二任繼母自然也談不上多親近。
午飯後,韓嘉宜在母親跟前撒嬌賣乖說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離去。
她剛回到自己院子裡,雪竹就告訴她:“姑娘,世子剛才讓人送了東西過來,是好物件呢。”
“什麼東西?”韓嘉宜念頭急轉,心想大哥今天在馬車上問起她是否喜歡話本,不會有送她話本吧?
“姑娘先等著。”雪竹一臉喜色捧著一物過來。
韓嘉宜好奇瞧了瞧,似乎是件衣裳。但樣式頗為古怪,她用手摸了摸材質,極其柔韌:“這是什麼?”
雪竹答道:“說是穿著箭矢不透。”
韓嘉宜下意識問:“天蠶絲麼?”不等雪竹回答,她就又搖頭了,摸著分明是一種特殊的紙啊。
她忽然想起以前看的雜書裡有“紙甲”,只是書上說紙甲厚約三寸,而這件衣裳挺薄的。
韓嘉宜動手用力扯了扯,頗為柔韌,撕扯不動。
“姑娘,你要做什麼?”雪竹奇問。
韓嘉宜給她比劃了一下:“你就這麼兩手拿著,讓我試一試。”
話說她還沒真沒見過箭矢不入的衣裳。
雪竹按照她的吩咐,拎著衣裳,口中卻道:“姑娘,這不大好吧?這能試嗎?”
韓嘉宜細細打量,見其沒有袖子,約到膝蓋處,她“唔”了一聲,去尋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