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孩子啊。”江聘赤裸著上身又貼上來,笑著回答她的第一個問題。想了想,才又答了第二句,“可我無論在哪裡,都愛你。”
突然間,氣氛就有了些悲傷。
鶴葶藶咬著唇,淚流得更兇。
“我捨不得不回來,你放心。”江聘把她摟進懷裡,耐心地吻去她落下的淚,輕柔地哄,“我的心在你這兒啊。你是我的魂牽夢縈。”
淚眼婆娑中,鶴葶藶爬起來,慢慢把自己的衣裳也都解開。
燭光朦朧,美人胴體玉般白皙瑩潤。含羞帶怯,香肩遮掩在黑髮下,誘人無比。
江聘嚥了口唾沫,再也忍不住心底裡的顫粟。低吼一聲,帶著她沉入錦被之中。
姑娘抓著少年的肩頭,紅唇似要咬出了血。
傻阿聘,你…又何嘗不是我的魂牽夢縈呢?
。
離開的那一天還是來的太快。或者說,就算再慢,也是快的。
因為…捨不得啊。
是不是分別的時候上天也會難過?雪花鋪天蓋地而下,一個晚上而已,卻是染白了整個上京。
鶴葶藶靠在洗雲齋的窗邊,看著底下一列列經過的軍隊。沉默無聲。
這幅場景,似曾相識。只是坐在最前方那匹高頭大馬上的人,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將軍。只是她的身邊,沒了那個給她關上窗,握著她的手塞進懷裡的人。
西津突然襲邊,大軍壓境,一舉攻破九座城池。人心惶惶。
江聘沒有接將軍的虎符,他以一個最底層計程車兵身份入了軍營。他的身影在浩蕩的隊伍中,似如滄海一粟。
軍隊的行進安靜而肅穆,只有軍靴在地上摩擦發出的聲音。
鶴葶藶不停粟米的勸,執著地倚在窗邊,尋找著那個人。
她有點點冷。有點點想哭。
江聘不讓她哭,因為眼睛腫了,便就不漂亮了。他的好葶寶,得永遠美美的。
她很聽江聘的話,仰起下巴,讓冒出來的淚珠再流回去。唇有些顫,依舊紅潤,耳上墜著好看的墜子。
葶寶還是那個美美的姑娘。
隊伍還在走著,好似要倒了尾端。劍戟銀亮,刃上無雪。
忽的,她心裡一縮,像是忽的被捏緊了一下似的。急忙往下去看。
有個聲音在她的腦子裡反覆說著…快看,他來了。
他真的來了。
一樣的鎧甲,一樣的盔帽。可江聘穿戴著,就是不一樣。
在鶴葶藶的眼裡,她的夫君,不一樣。
隊伍仍舊安靜,就快要走過窗底,到了街的那一頭。
姑娘攥緊了手上的帕子,牙齒咬得緊緊。
好阿聘…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她的話,他聽得到。
在最接近姑娘的那一刻,江聘忽的抬頭。帽上雪花墜落了一小塊,打在他的肩上。撲落落。
鶴葶藶看見,他啟了唇,很輕很輕地說出來兩個字。然後便又低了頭,漸而走遠。
依舊是晶亮的眼睛,依舊是俊美的臉。
像是無數次在她身邊時的溫柔笑容。
他說…等我。
江聘不在的日子; 連冬天都變得更冷了。
鶴葶藶睡得越來越晚,就算困了,她也不愛縮排被子裡,反而更願意在桌子旁打打瞌睡。
因為; 暖暖的被子裡沒有暖暖的阿聘了。午夜夢迴; 夢到了他; 卻又抱不到他的感覺; 真的很讓人難過。
她還記得臨走前,江聘拉著她去馬場玩的那一天。
草地上結了冰,很滑。義公的馬蹄子上被纏了厚厚的白布,她坐在馬背上,緊張地牽住韁繩。江聘很小心地牽著馬,慢慢地走。
那是她第一次騎馬,那天天很藍; 有風吹過。把她圍巾上的絨毛吹得凌亂,頭髮也凌亂。
他很溫柔地把吹到她嘴裡的頭髮拿出來; 揉她的臉蛋兒。哄她; 讓她好好吃飯; 好好睡覺,好好地等他回家。
等他凱旋而歸。江聘說,要帶她出去玩。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到她嚮往而未曾見過的風景裡。然後,和她親吻,畫下那些美好的合影; 紀念一生。
他們要去看西北的戈壁,東北的雪林。去看海,看日出,坐在山頂看星河。
粟米勸她,讓她高興些。鶴葶藶原本是難受的,後來,也慢慢好了。
至少,還是有盼頭的不是嗎?她的夫君一定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