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這還是姑娘第一次喚他的全名,還喊得氣急敗壞。江聘停住腳,渾身一個激靈,趕緊回頭應,“這兒呢。”
我是瞎子我不知道你在這?
“我…”鶴葶藶倒抽了一口氣,差點被他氣暈過去。她忍著身。下的疼坐起來,臉色慘白,“你…我的孩子在哪裡?”
“隔壁啊。”江小爺眨了眨迷茫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祖母和姨母帶著幾個奶孃一起鬨著呢。啊…瞿景也在。”
可姑娘的臉色實在太差,江聘慌了神,急忙地往回奔把人抱在懷裡。再輕輕地摟著她的腰將她再給放平了,“葶寶,你怎麼了?哪裡疼?”
“我急的心疼。”聽著他的話,鶴葶藶稍稍放了點心。可是當孃的就是這樣,一刻沒見著孩子的臉,就一刻不能安心。
她掙扎了下,扶著江聘的胳膊又想起來,“孩子還醒著嗎?我去看看去。”
“睡了睡了。”江聘連著應,又把她給輕輕放下去,“你別急,我一刻鐘前才去看的。倆孩子都可好了…”
他前面的話還說的斬釘截鐵,後面聲音就小了下去。還幾不可查地撇了撇嘴,有點委屈。
“我很擔心啊。你怎麼沒有一開始就告訴我孩子很好呢,我還以為他們出了什麼事,嚇得我淚都要出來了。”
鶴葶藶還是第一次衝江聘發這麼大的火兒,小嘴兒連珠炮似的,把江小爺都給炸懵了。光罵著還不解氣,她又不輕不重地伸了手,用指尖擰了下他的胳膊。
“我…我忘了。”江聘把被子給她掖好,站在床邊跟個課業沒做完被先生打手心的孩子似的,滿臉都是委屈,“我怕你餓嘛。”
見他這幅樣子,鶴葶藶想再說他兩句,也張不開嘴了。
屋裡太暗了,江聘偷偷瞄了她一眼,見她臉色稍霽,就移了步子去點燈。火石一剮蹭,暖洋洋的燭火兒就亮了起來,把他含了懊惱的眸子照得清清楚楚。
手之抓著袖子揉搓,像只憂傷的小鹿。
他的樣子太有趣,鶴葶藶憋不住,還是笑了出聲。
見她有了笑模樣,江聘也鬆了口氣。他挪了兩步坐到床邊去,拉著姑娘的手,絮叨叨地告狀,“葶寶,你不知道,你兩個小東西欺負人。”
“小娃娃,才多大的一點點,怎麼會欺負你。”鶴葶藶嗔他,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真的。”江聘擰眉,“他們肯定是跟我過不去。”
“我把你安頓好了後,急匆匆地就去看孩子。到的時候,兩個都在睡。祖母還特別高興地誇他們,說從來沒見過這樣乖巧的男寶兒,不吵不鬧,比我小時候強的多。”
鶴葶藶笑著聽他講,心裡是止不住的喜悅。
“我也高興,那是我的孩子啊,多好。”江聘蔫噠噠的,眼底一片青黑,語氣裡是頹喪和疲憊。
“姨母說小孩子軟,我為了抱著他們時讓他們舒服些,還特意拿了枕頭去學。在屋子裡走啊走,像個傻子似的。”
鶴葶藶想象了下人高馬大的江聘抱著個繡花枕頭滿屋子亂轉的情景,笑得更歡。
“等我終於準備好了,揣著顆忐忑的心,想去抱他們的時候…”說到這,江聘怨念更深,連總是挺直的腰背都萎了下來,“大寶他就尿了。”
“他就在上身蓋了個小毯子,腿兒和那玩意都露著。我哪想了那麼多啊,就喜滋滋地彎了腰想去抱。結果…結果他就滋了我一臉!”
“可真是我的個…”好兒子。
鶴葶藶受不了了,她手抓著被子上的布料,蜷著背笑得肚子都抽筋地疼。江聘卻還沒盡興,繃著腮,抹了把臉說的更歡。
“祖母還說那是他的第一泡尿,都給我了。還撒偏了點,進了我的嘴。”江聘偏過頭,呸了口,“童子尿,真騷。”
“兒子嘛。”鶴葶藶湊過去拉他的衣袖,眼睛都彎得眯成了條線,“你別跟咱們兒子斤斤計較。”
咱們兒子。
不得不說,二姑娘真會說話。就這簡單的四個字,江小爺聽了,還真咧了嘴樂了一瞬,不過下一刻就又耷拉下來。
“可是二寶他還往我身上拉粑。他還特別熱情地拉我手上了…”
“沒事,兒子這是喜歡你。”鶴葶藶抱了抱他的胳膊,軟聲安慰他,只是眼睛裡還全是樂出來的淚花兒,“真的,親兒子嘛,看見爹爹總是高興的。”
嗯…除了這些,她還真想不出什麼別的去安慰他的話了。
“那他們不會一高興就要往我身上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