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宮,雖說古代大都重男輕女,但這般不把閨女當人看,也讓人寒心到了極點。
她對這個一母同胞的孿生弟弟卻沒有多少印象,只隱約記得兄妹倆小時候感情很好,不過那也不能說明什麼,誰不知道十來歲的小少女冒充太監進宮那就是個死。
不過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四寶能理解他身為男人不想被淨身進宮的心情,卻對這事兒沒法原諒,只往後退開幾步,冷著一張臉道:“公子止步,宮裡不是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地方,小心給自己惹麻煩。”
沈華採雖然傻白甜,但也知道她心裡還怨恨自己,急的抓耳撓腮地想要解釋,她已經走遠了,他又追了幾步就被侍衛攔下,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她進了司禮監。
四寶被這事兒一攪和,心情也差到極點,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原身殘存記憶的緣故,她心裡總有些說不出的感覺,煩得要死,悶頭只顧往門裡走。
她沒留神差點跟正在聽牆角的陸縝一頭撞上,嚇了一跳:“督主?!”
陸縝用柔潔的絹子掩唇輕咳了聲,不經心般的問道:“方才瞧見你跟人說話,那人是誰?”
四寶保持著神色如常,避重就輕地道:“回督主的話,李大儒今兒生病沒過來,所以派了他的學生過來給我們上課,他是大儒的弟子。”
陸縝挑了挑眉,不過也沒多問:“原來如此,你先回去吧。”
四寶欠身行禮退下,一轉過身眉頭卻又鎖住了。
沈華採失魂落魄地回了內書堂,趙清瀾頭一個發現他不對,忙問道:“華採,你怎麼了?”
沈華採再怎麼傻白甜也知道這事兒非同小可,茫然的一雙眼緩緩有了焦距,緩緩搖頭:“沒什麼,早上吃壞了東西,身子不舒服。”
趙清瀾見他臉色不好,還真以為他鬧肚子了,忙給他倒了杯熱水,讓他先在一邊歇著。
沈華採愁眉苦臉地捧著熱水,他和長姐一母同胞,情分非同尋常,知道父母做的事兒之後就一門心思地苦讀,希望有一天能出人頭地,好生護著姐姐,再把姐姐從宮裡接出來。
只是他沒想到找到親姐的過程難得順利,就是她這個態度實在是出乎意料,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沈華採想到舊事,忍不住長吁短嘆,趙清瀾過來問道:“還鬧著肚子呢?要不要給你請個大夫來看看?”
沈華採煩躁地擺了擺手,突然脫口問道:“假如你跟一個人有誤會,那人怎麼都不肯理你,也不肯聽你解釋,你要怎麼跟她解釋?”
趙清瀾笑問道:“你是與哪個姑娘有誤會了?”
沈華採嘆了聲:“你就別打趣我了,快說吧。”
趙清瀾想了想:“那就投其所好,她喜歡什麼短缺什麼就幫她買什麼做什麼,日復一日,人心都是肉長的,她總能知道你的心意。”
這法子沒什麼新鮮的,總結下來就是厚著臉皮死纏爛打,沈華採眼睛卻漸漸亮了起來。
他還記著親姐小時候愛吃芙蓉蓮子酥,趁著一天又要進宮代課,天不亮就排隊買了一盒剛出爐的,趁著還熱乎趕到了內書堂,卻發現四寶壓根請假沒來,不覺大為失望。
不過幸好天無絕人之路,功夫不負苦心人,四寶雖然不想見到他,還特地請假躲了幾天,但是司禮監還有差事要做,司禮監離內書堂又不遠,沈華採揣著點心等了會兒,就見四寶手裡抱著一疊公文經過。
他眼睛一亮,忙壓抑住喜色,湊上去叫了聲:“寶公公。”
他上回是苦讀努力了這麼些年,終於見到親姐,這才過分衝動了的,這回顯然是有備而來,把四寶在宮裡的名諱,品階,職務和任職的地方都打聽清楚了。
四寶聽見這聲音手就是一抖,手裡的公文差點掉地上,皺著眉沒好氣地道:“又是你?奴才都說過不認識公子,公子何必苦苦糾纏,惹人厭煩呢!”
她本來可以揚高了聲音叫人過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原身的緣故,看著這張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總是狠不下心。
沈華採這回學聰明瞭,低聲下氣地賠笑,順著她的話道:“那個…我知道我上回認錯人了,所以特地買了你最喜歡的芙蓉蓮子酥來給你賠禮。”
他說著就把點心地給他,四寶聽這話顛三倒四,既不認識她,怎麼會知道她最喜歡吃什麼?聽的她連連翻白眼,忍著心煩道:“公子自留著吃吧,奴才不缺這點子點心,您等會兒還要代課,正好奴才也有事兒,您請回去吧,免得待的久了惹人閒話。”
沈華採眨巴了幾下眼睛,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