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啐了聲。
陸縝:“…”
他本來還躁鬱,被四寶這麼一說,頓時煩悶之心盡去,屈指在她腦袋上輕敲了下:“你想什麼呢?皇上只愛美女,對男人沒興趣,他身邊內侍近臣也有幾個相貌出眾的,也從沒見他有過什麼逾越舉動。”
他說完才發覺自己又被這小混蛋帶歪了,現在又不是討論元德帝是直的還是彎的的時候!
陸縝沉吟道:“皇上最近對三皇子四皇子內閣兵部和五城兵馬司都下手壓制了一番,輪到我也並不稀奇,他這般急著出手才讓我覺著奇怪。”
四寶也把放飛的思緒收回來,下意識地跟著點了點頭:“我也覺著,皇上那眼神亮的也忒滲人了,跟夜貓子似的,瞧著便不像正常人。”
陸縝:“…”
他無奈瞧了四寶一眼,叫來成安吩咐他探聽元德帝這些日子反常的原因,東廠打探訊息向來迅速,這回卻足足拖到第三日下午才打聽出來,成安邊擦汗邊道:“皇上這回可瞞的緊吶。”
他不敢賣關子,繼續道:“您在南邊的時候皇上就叫了幾個據說是方外高人的道士進宮,他上回病倒之後,高人跟他說煉製的這種丹藥,開始服的時候身子會不好,但一旦熬過這一陣了,便能足足延一倍的陽壽。”
陸縝不知道想到什麼,唇角勾了勾,嗤笑一聲:“難怪皇上這些日子動作不斷,先在他害病的時候把我們這些能威脅到他皇位的打壓派遣出去,等我以後回來,他自覺身子也就好了,如此方能高枕無憂。”
四寶倒是有點理解,元德帝現在就跟她上輩子見過的那些熱衷買保健品的老人家一個心態,明明平時吃口好的貴的都捨不得,不管年輕時候多冷靜剋制,買這些東西卻跟著了魔似的,幾萬幾萬的掏都不帶眨眼的,畏懼死亡也是人之常情。
她忍不住握住陸縝的手:“皇上是鐵了心要你去邊關,你這一去少說也得大半年,多了一年兩年都有可能,我,我跟你一道去吧。”
陸縝卻搖頭道:“不成,京裡雖說亂,但好歹還有東廠護著你,戰場上刀劍無眼,一隻流矢都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
成安忍不住勸道:“可是您現在去西北實在不是個好時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您在京裡的作用比跑去西北的作用大多了。”
陸縝漠然笑了笑:“我若是不答應,只怕就要刀槍加身了。”
兩人正值熱戀期,陡然要分開這麼久,他還被逼著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四寶心裡揪的難受,但也知道他的為難之處,卻不好說出來讓他更加為難,只抓緊剩下的幾天和他好生呆在一處。
陸縝卻不知道在想什麼,唇邊泛起一個琢磨不透的笑容。
轉眼七日就到了,任她再怎麼難受也無用,站在官道上跟他送別,一邊抹淚一邊道:“你是養尊處優慣了的,西北風沙大,吃食也跟京裡不一樣,不知道你能不能用的慣。”
陸縝這幾日受了風寒,腦袋上戴著擋風的斗笠,他不言語,亦有些傷感,只微微嘆了聲。
四寶想著陸縝在戰場上吃無好吃,睡無好睡的樣子就揪心得緊了,一邊用袖子抹眼淚一邊道:“你可得小心點,人知道尊卑優劣,刀劍卻無眼的,隨便一個大頭兵都有可能在戰場上把你給砍死了。”她忍不住嚎啕:“你要是出了什麼事,讓我可怎麼活啊。”
這一嗓子吼的要跟去的東廠的人肩膀都抖了抖。
沒見過有人這麼說話的!陸縝臉色一僵,不過還是把手搭在她的肩頭以示安撫,低聲道:“放心,我會平安回來的。”
四寶吸了吸鼻子:“平安不平安的,你能說了算?”
陸縝無奈道:“我只是監軍,又不是上陣殺敵,坐鎮後方而已,能有什麼事?”
四寶握著他的手深情道:“你就是再安全,去那種地方,我也是擔心的。”
陸縝嘆了聲便不再言語了,旁人聽完兩人對話,倒是止不住感嘆陸提督養的這個男妾倒是重情重義,也不枉陸提督為他連皇上都敢懟了。
轉眼到了開拔的吉時,四寶目送著大軍離去,又在原地痴痴地站了許久,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她才轉身往回走,不過卻沒有回司禮監,而是先折返回陸縝送她的那處隱蔽宅院。
她進去之後先打了盆溫水給自己洗臉,又把袖口沖鼻的薑汁洗掉,擦著紅腫眼皮的時候,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她邊擦邊搖頭道:“你倒是輕省了,我只可憐易容成你的那位,去西北這一路不知怎麼提心吊膽呢。”
第九十五章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