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帝心氣正不順,一眼就看過來,四寶神色如常:“趙公子是李大儒的高徒,奴才在內書堂唸書的時候,他幫李大儒代過幾次課,所以奴才跟趙公子還算認識。”
李大儒在文臣中宣告卓著,備受推崇,幾人一聽他的名號便不再多言了,元德帝臉上終於又恢復了些微笑意:“難怪方才那少年宅心仁厚,談吐又頗有章法,原來是李大儒的高徒。”
四寶心裡切了聲,不就是怕鶴鳴流落宮外失了貞潔嗎,知道趙清瀾品行好肯定不會幹那等事,裝什麼裝。
元德帝吃完飯也沒了微服出巡的心思,帶著人直接走了,倒是四寶肚子又餓起來,見那海鮮餛飩和獅子頭就格外眼饞,陸縝瞧了她一眼:“饞相。”
四寶訕笑,他故意落在最後,跟人吩咐了幾句才出門,等到宮門口的時候分了路,她實在忍不住,熬到沒人的時候迫不及待地跟陸縝吐槽道:“您說皇上不會真想再讓鶴鳴入宮為妃吧?”
陸縝看她一眼,不動聲色地翻著摺子:“是又如何?”
四寶跟他說話就沒那麼多顧忌了,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皇上年紀都多大了,一個鬧不好…咳咳,鶴鳴又不是愛攀高枝的,也擺明了不想再進宮,為什麼皇上就不能放她在宮外找了個好人嫁了?”現在進宮為妃沒準過幾年都要守寡,元德帝還真當自己是人人都要搶的香餑餑呢,呸!
陸縝道:“你膽子倒是不小,連皇上也敢編排。”
四寶以為他生氣了,縮了縮脖子乾笑道:“我這不是就在屋裡跟您說說嗎,又不會在外面亂說。”
這話莫名地取悅了陸縝,他牽了牽唇:“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嗎,怎麼對那宮女這般關心,難不成…”
四寶一聽就知道他腦補歪了,忙擺手:“您想到哪兒去了,我就是拿她當朋友。”她想著想著也替鶴鳴發起愁來,雖然暫且耽擱了一時,但皇上要是不撒手,她早晚還得回宮裡。
陸縝對這事兒漠不關心,忽笑看了她一眼:“這事暫且放下,我有別的事要問你,你今天當著廣閒王的面說了什麼?”
四寶募得想起來,對著他一雙笑眼臉上不由自主地發起燒來,勉強鎮定道:“我這不是為了敷衍廣閒王嗎,當時那情景您知道的。”
他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來,輕聲重複:“山無稜天地合才敢與君絕,你就這麼想跟著我?”他伸手在她臉頰上颳了刮,故意用調弄的語氣道:“我知道四寶對我的心意了,你放心,送誰都不會捨得送你的。”
四寶用茶盞子擋住紅臉,學著他的語調一本正經地道:“我是正兒八經的從五品監官,您哪能說送人就送人呢。”
陸縝拉過她在她粉嫩嫩的唇瓣上咬了下:“小東西,編排完皇上又編排起我來了?”
四寶笑了笑,陸縝正有些意動,就聽成安在外面又嚎了一嗓子:“督主,您要的東西買回來了。”
陸縝:“…”他緩了一會兒才冷冷道:“送進來吧。”
成安縮著脖子提了個食盒進來,又躡手躡腳地退出去了,他把食盒推到她面前:“吃吧。”
四寶一臉疑惑地掀開食盒,裡頭放著一碗熱騰騰的海鮮小餛飩,一盤獅子頭和素八珍,她驚喜地哎呦了聲:“怎麼買來了?是百味樓的嗎?”
陸縝在她挺直的鼻樑上颳了刮:“一頓飯下來,你眼珠子都快黏在這三道菜上了。”
四寶本來挺高興的,聽了這話當即反駁道:“我沒有,我就上菜的時候和走的時候看了一眼,旁的就再沒看了。”
陸縝自然知道她說的沒錯,不過見她一臉認真反駁的樣子更想逗她了:“是嗎?我怎麼見你用眼措一直往菜上瞟?”
四寶不知怎麼就急了,再次強調:“那是你看錯了,我真的沒有,我一直老實在後面站著呢!”
四寶一向是個吃貨性子,平時調侃她她也一副混不吝的德行,今兒這般急了倒是讓陸縝奇怪,就聽她一臉認真道:“我可沒有給你丟人啊。”
陸縝怔了怔,她頓了下,忍痛把那食盒推開:“我不餓,我不吃了,看人吃完自己就買著吃太不成樣子。”
他好笑之餘又有些替她心酸,握住她的手道:“平時你跟個笑話袋子似的,我不過說笑幾句,你怎麼就當真了?”
他乾脆取了白瓷勺子舀了個餛飩吹了吹,喂在她嘴邊:“你嚐嚐看。”
四寶見他真的沒覺著自己給他丟人了,心裡這才放下,低頭把小餛飩吃完,百味樓這道主食果真是名不虛傳,餡裡面是極鮮的幾樣海產,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