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
白側妃見有用,越發的溫柔,“慧姐兒我們去山上吃點心等你父王好不好?”
“要吃櫻桃,”慧姐兒安靜下來,嘴角流了一滴涎水。
“好,吃櫻桃,”白側妃從袖中取出帕子,親自給慧姐兒擦乾淨了嘴角。
敬亭山是燕王府最高的假山,上面修了個亭子,掛的卻是辛棄疾那句“我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應如是”。站在上頭能看見大半個王府花園的景,是個賞景的好去處。
慧姐兒得了櫻桃吃,也不嚷嚷著要見父王了,兩隻手各抓了一把櫻桃在手裡,吃得津津有味。
白側妃怕她連著核一起吞了,一直小心看著她,慧姐兒吃了一顆,她就得盯著慧姐兒吐出一個核來。白側妃從家裡帶來的奶孃許媽媽看她額頭上都滲出了細細的汗,不免心疼她,“側妃,讓奴婢照顧慧姐兒吧。你昨日被她鬧的,都沒有休息好。”
“媽媽又不是不知道,慧姐兒只聽我的話,”白側妃用手帕墊著慧姐兒的下巴,免得她弄髒了衣裳,“我多操點心,也是為王爺分憂了。”
道理誰都懂,可是許媽媽看著自己奶大的小姐日日為著別人的孩子操勞,心裡難免對慧姐兒不喜,慧姐兒這樣,要是個男娃還好,偏偏又是個女娃。許媽媽為白側妃操著心,無意中往下一看,驚喜道:“王爺往這邊過來了。”
慧姐兒對王爺二字的反應從來都很快,立刻就拋棄了櫻桃站起來找,等看見從石橋上過的男人,慧姐兒老遠都認出來是她父王,頓時興奮了,“父王,父王!”又看見跟在燕王身邊跑來跑去的搖尾巴的大黃狗,就更歡喜,“阿黃,阿黃!”
這麼遠的地方,慧姐兒的聲音顯然不夠用,燕王並沒有聽見。只有阿黃的狗耳朵足夠靈敏聽見了,它往敬亭山方向汪了一聲,謹慎地站住了,等看見主人過了石橋,沒有朝著花園去,阿黃又汪了一聲,顛顛兒跟上了主人,屁股後的大尾巴甩得更歡快了。
燕王過了石橋,沒有往花園裡來,而是上了往西院去的遊廊,再走幾步,被繁茂的花樹一遮,連背影都看不到了。
慧姐兒頓時失望大哭,往地上滾,要去找父王,找阿黃。
那條遊廊是往淑景園方向去的,許媽媽立時想到了今日所見妖妖挑挑的徐氏,忙去看自家小姐的神色。
白側妃卻蹲下。身子,溫聲在哄慧姐兒,不顧慧姐兒一手的櫻桃汁,把她身上剛上身的月色裙弄出了幾個髒手印。
許媽媽恨鐵不成鋼地一嘆,小姐怎麼老把勁兒往偏處使呢?
燕王換了一身方領石青的道袍,又在書房裡見了幾個人,把堆積的政務處理完,眼看酉時將至,他就有些坐不住了,阿福新進府裡,會不會不習慣,會不會被人欺負了?
想起上午分開時,小姑娘望著他可憐巴巴的目光,要不是當著人,小姑娘就要上來扯袖子了。燕王這麼一想就更擔心了,罷了,她第一天進府,他還是去看看她好了。
伺候燕王的太監王承恩就看著自家王爺神色凝重,彷彿在思考家國大事,他不敢打擾燕王,站著一動不動。忽然看見王爺站起來了,忙躬身問:“王爺可有吩咐?”
“去淑景園,”燕王容色如常,淡淡道。
不是,王爺你糾結這麼久,難道就是為了去不去淑景園?王承恩覺得自打去年除夕王爺從宮中喝醉了回來,第二天醒來就有點不對勁了,只說一樣,弄髒的褻褲就比往年加起來多。
說是想了吧,後院那麼多女人,王爺都是當擺設的,這不是委屈自己麼,都憋得做春。夢了。王承恩滿肚子話,也只能自個腦子裡想想,現在好不容易王爺自己從揚州帶了人回來了,王承恩只盼著這新夫人能把王爺的火滅掉嘍。
主僕二人打書房出來,臨出門,阿黃久不見主人,熱情的圍著燕王的腿轉,搖著尾巴不肯走。燕王一看它溼漉漉的狗狗眼就心軟,乾脆帶了阿黃去見阿福。
阿福為了晚上的洗塵宴很認真的沐浴更衣,梳洗上妝,精心打扮得小仙女一樣漂亮,為了不弄花她花了一刻鐘才弄好的唇妝,她是寧可餓著肚子,也不肯動那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水晶馬蹄糕和豌豆黃。
於是為了打發時間,小仙女阿福側身坐在羅漢榻上看膽子大了很多的小烏龜慢慢在小方桌上爬,每爬了一尺長,她就用筷子夾了一個餌食放在小烏龜跟前做獎勵。爬一爬就有好吃的,小烏龜爬得可開心了。
玩著小烏龜,阿福臉上的笑容越發精緻迷人,其實心裡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先吃飽了再梳妝好了,怎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