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知道她出了門子以後這麼懶,一定要罰她坐缸的!
想到坐缸,阿福驚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做功課了,忙翻身從床上下來。
翠眉其實在阿福打滾的時候就聽到了床內的動靜,她避嫌地候在帳子外頭,等徐夫人開啟了帳子出來,才是冒出頭,“夫人,你醒了。”
她這才瞧見徐夫人身上薄透的衣裳,此時日頭已高,天光下,那薄紗跟透明的沒什麼差別了,只是一層朦朧的紅,更顯得膚白勝雪。徐夫人這樣,饒是女兒家也不好意思多看啊。翠眉心口微跳,別開眼。
“王爺是什麼時候起的,你應該叫我的,”阿福沒發覺不對,隨口道。
徐夫人嗓音嬌軟,官話也能說出吳儂軟語的嬌嗔感,翠眉忙取了衣裳給徐夫人披上,“王爺上朝是寅時就起了,特意吩咐了我們不要吵著夫人。”
寅時那就是天都還沒有亮,阿福好心疼,又想幸好朱公子已經不需要再長高了,也不會長醜了,真是萬幸。
她拍拍胸口這才注意到自己還穿著昨晚上預謀色。誘朱公子的衣裳,低低驚叫一聲,慌忙躲到了屏風後頭去,簡直是落荒而逃。翠眉不會誤會她很放。蕩吧?她跟朱公子可是清清白白的!
躲到了屏風後,阿福又發現問題了,她探出一張紅撲撲的臉,“翠眉,幫我拿一下衣裳吧。”
翠眉看她這樣,好笑壓過了驚豔感,哎,還是小姑娘呢。
第27章
清晨薄日疏朗, 也不知從何處來的幾隻長尾巴喜鵲跳上了海棠花枝頭, 嘰嘰喳喳地叫著。
都說喜鵲登枝, 好事臨門,海棠站在花樹底下,卻擔心那亂叫的喜鵲吵醒了徐夫人, 揮手趕著喜鵲, 口裡發出輕聲的, “去、去。”
昨日王爺留宿是個什麼情形,早上王爺起來上朝又是個什麼模樣,能夠近身伺候的人都看明白了, 本來被撥到淑景園來還有些忐忑的眾人頓時精神一振, 在後宅裡, 最怕的就是跟著的主子不受寵, 連帶著下人也受欺負。昨夜王爺剛留宿,今兒去廚房提膳的侍女回來,都悄聲議論廚房多給了幾碟點心。
廚房多給的點心就像一個訊號,說明徐夫人在內院裡是真的掛上了號了, 只要徐夫人繼續受寵下去, 淑景園的地位更加的水漲船高,下人們也跟著雞犬升天。海棠想得更多, 徐夫人身邊除了翠眉並沒有得用的侍女,而翠眉又是從外書房來的, 她有機會成為徐夫人自己的心腹。
好不容易驅散了嘰嘰喳喳的喜鵲, 院子裡就清淨下來, 海棠就折了幾枝海棠花,打算拿去給徐夫人插瓶,供在堂屋的青瓷花觚裡。
剛回身走到門口,海棠紅繡粉色桃花的門簾子一動,穿著一件淡粉衫子的徐夫人邁出門來。
海棠忙俯身蹲下。身子道了個萬福。趁間隙打量了一下徐夫人,真真是人比花嬌呢,只希望這樣的顏色,能多留住王爺幾年,徐夫人還是太小了,估計不容易受孕,等日後有了子嗣傍身,就不怕是失寵了。
阿福遇見侍女拜她,隨意地擺擺手讓那個穿著藍色比甲的侍女起來,她目光落在廊下的幾口大缸上,抬腳走了過去,圍著那養著碗蓮金魚的大缸轉了一圈。
不行,太大了,阿福用手比劃了下缸沿,都比她的手掌寬了,再說缸這麼大,她不小心會掉進去的,那就很丟人。
“翠眉,有沒有更小一點的缸,可以擺在屋子裡的?”阿福扭頭問跟著她出來的翠眉。
翠眉在淑景園也是新人,聞言搖搖頭,“奴婢這就讓人去尋。”
海棠趁機冒出頭來,問道:“夫人可是要在屋子裡養金魚?”
差不多吧,阿福沒好意思說是自己要練功,點了點頭。
“耳房裡有幾個這麼大的缸,”海棠比劃了個懷抱大小,“是白瓷彩繪的,奴婢拿一個來給夫人看看?”
那麼大,也勉強能用了,阿福點頭,“你拿來了送進我屋子裡來。”
海棠積極答應了,把懷裡抱著的花交給夥伴,自己親自去找缸。
翠眉一頭霧水跟著徐夫人又進了屋子,搞不明白徐夫人忽然神秘兮兮地要找缸做什麼,早膳都顧不上吃了。
很快,海棠就和一個侍女合力抬著一口半人高的白瓷大缸進來,這種缸其實不是水缸而是擺書房裡裝書畫卷軸的缸,阿福一看就很滿意,“這個就很好了,放我屋子裡去。”
“奴婢叫花匠給種點碗蓮養在裡頭?”翠眉不知道徐夫人要一口空缸放到房間裡做什麼,提議道。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