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了奉先殿,兩人在禮官的主持下,行了大禮。禮成之後,兩人又一同乘輦入了坤寧宮。
跪迎皇后的后妃隊伍裡,惠妃趙小意跪在第一個,她看到皇帝竟然親自抱著皇后下了輦,連地都不讓皇后沾,就抱著皇后過來了。惠妃是知道皇帝的性子的,從不屑於在女人身上作戲,他能這樣抱著皇后,就是真的很中意皇后了。
“臣妾恭迎皇后,”趙小意低頭叩首,壓下了眼裡的複雜。在她身後,心思百轉的眾妃嬪也跟著叩下頭去。
“免禮,”阿福按著嬤嬤教的淡然應對。
這聲音竟像是徐夫人的聲音,趙小意眼中驚詫之色一閃過而,快得誰都沒有注意到。
坤寧宮是錢氏廢后住過的,私心裡燕王並不想讓阿福住在廢后住過的坤寧宮,但是為了不讓阿福被人嚼舌根,燕王還是選了坤寧宮作為阿福的寢宮。
一切都是重新佈置過的,作為帝后大婚要住滿一個月的婚房,坤寧宮裡目之所及都是耀眼燦爛的紅色,喜氣洋洋得很。
阿福被燕王放到了鋪著**鳳喜被的床榻上,就感覺屁股下有點硌,她微微動了動,往旁邊挪了一點,又坐在了另一個硌人的東西上。
皇后睡的床不該是軟軟的麼,怎麼會有硬東西?阿福很不明白,但她還是新娘子,不好意思說,就想著一會兒睡覺的時候再抖抖被褥。
她就這麼粘著他?燕王看見阿福往他身邊挪了挪,於是不動聲色地往阿福那邊坐過去一點,兩人瞬間就肩並著肩,腳挨著腳了。
靠得這麼近,要熱得冒汗啦。阿福心跳有些加快,聽見喜娘說著吉祥話兒請聖上揭蓋頭,她緊張地蜷了蜷腳趾。
燕王已拿了喜娘呈上來的金鑲玉如意,緩緩挑開了阿福頭上的紅蓋頭。
阿福長而捲翹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只盯著自己鞋尖尖上的東海珍珠,哪裡都不好意思亂看。但她還是知道燕王的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灼熱又專注,害她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燕王看著阿福舍不得移開目光,算上夢裡,他都很少有看到阿福穿得這般雍容莊重的時候。兩個月不見,他的小姑娘又長大了很多,五官張開了,越發的端麗明豔,額頭上的紅寶石牡丹花鈿璀璨生輝,更襯得他的小姑娘光彩奪目,就連那頂精美絕倫的點翠珍珠十二龍九鳳冠也成了新娘子絕佳的陪襯。
饒是參禪修佛如燕王,也還是被阿福這活色生香的美色衝擊得失了一會兒神。
直到喜娘呈上來合巹酒,燕王才是移開了視線。合巹酒分別裝在兩個鏤金白玉杯裡,一隻鏤龍,一隻鏤鳳,是成雙成對的一對兒酒杯。燕王先拿了有龍的遞給阿福,才是把另一隻鳳的酒杯拿在手裡。
喝交杯酒的時候,兩個人頭對頭臉對臉,呼吸交融,眼神兒一碰,阿福就有種當著旁人的面親上了的羞恥感。
她一急,就被酒嗆了一下,苦苦的合巹酒嗆得她眼圈兒都紅了。
看到她淚眼汪汪的樣子,燕王心疼之餘,卻覺得剛喝下去的酒成了火,燒得他喉結乾渴地動了動,阿福含著淚的樣子太美,讓他不可避免地生了一些想要狠狠欺負她的邪念。
有驚無險地喝完合巹酒,喜娘又為兩位新人結髮。
頭上沉甸甸的鳳冠終於可以卸下來了,阿福覺得腦袋頓時輕了十斤,她悄悄舒了一口氣,眼角餘光發現燕王的目光落在她披散在肩頭的長髮上。
禮尚往來,她也看了一眼披散了頭髮的燕王。他的頭髮剛從冠中落下來,微微有些捲曲蓬鬆地垂在肩後,他原本鳳眼修長,清雋得有些冰冷,此時披散著頭髮,竟意外的有些溫柔繾綣的模樣。
阿福看得痴了。
燕王很喜歡她直白毫不掩飾自己愛戀的目光,於是越發灼灼地看了回去。阿福黑鍛似的長髮順著她婉轉玲瓏的曲線蜿蜒而下,他便記起阿福念著“宿昔不梳頭,絲髮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大膽地往他身上撲的樣子了。
大婚之夜,狗皇帝決定不吃素了。
阿福覺得燕王看她的眼神太危險,不敢短兵相接,忙轉頭去看喜娘用他倆個剪下來的一縷頭髮編了個同心結,放進她親手繡的鴛鴦戲水荷包裡,然後壓在了枕頭下。
喜娘功成身退,很快屋子裡的太監宮女們都退下去了,隨著宮人們的退去,層層帷幕被放了下來,最後就連寢殿的門都被關上了。
屋子裡安靜得,似乎能聽見心跳聲。阿福緊張地抓住了寬大的衣袖。皇后翟衣的料子並不柔軟,有些硬挺,在這種時候,這樣的觸感更能令人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