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如意胭脂鋪在雲家集也算是個頗為引人注意的地方,尤其今日這些中了傀儡術的婦人們又在鋪子中鬧騰了這麼些時候,她猜測著,再過不了多久,這些婦人們的家人便會聞訊而來。若是進門後,看到這躺了一地的人,各種謠言就會紛沓而至,說不準,那位早上剛剛陪著將軍夫人來過的縣令老爺就該帶著眾多衙役再次光臨了。
殷元要解傀儡術自然也要用些非常手段,刑如意有意不讓常泰看見這些,就藉口幫他縫補衣裳,直接拉他去了後院。
“如意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說著施法者不是衝著咱們而來,是衝著將軍夫人甚至是將軍大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將軍夫人與縣令大人早上曾來過咱們如意胭脂鋪,是常大哥你負責接待的?”
“是我負責接待的。那時,你與阿牛去更夫家幫忙看病,李茂匆匆來報,說是縣老爺陪著一位貴氣的夫人來了。殷元年紀尚小,不適宜接客,所以只能由我出面。我也是出去之後,才知道,縣老爺陪著的那位是李言李將軍的夫人,她與將軍大人是昨夜寅時到的。因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也不便驚動左右,所以除了陪同他們前來的縣老爺之外,雲家集上再無旁人知曉。”
“既無旁人知曉,那鋪子裡的那些婦人們又是從何處得到的訊息?”刑如意這一問,倒是把常泰給問住了。
常泰搖搖頭:“此事,還需要去查一查。”
常泰稍稍停滯之後,又看著刑如意的眼睛說了句:“還有有一事,自回來之後,我便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與如意你說。我與這位李言將軍也算是舊交,得知他因病還京之後,我也曾多次去他府上看望,只盼望著他能早日康復,回到屬於他的軍營裡去。
你也知道,像我們這種性格的人,在京城裡待的時日越久,就越是不適應。我呢,只是一個小小的捕快,就算不適應,就算心中有些悶氣,發洩出去也就是了。因為官小人微,也不會有什麼人注意到。李言不同,他是李家的人,是女皇帝心中所忌諱著的那個姓氏的人。以前他不姓李,又遠在邊關,所以女皇可以對他寬容,朝中的人也可以當做他不存在。但他現在回來了,就算是因為患病回來的,可有軍功在身,聲名在外,無論是李家的人,還是武家的人,出於各種各樣的目的,都很難不去注意他,不去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如意,你身在民間,行在江湖,所以你不懂朝局變動,利益牽扯所帶來的那些危險。我知道,李言若是一直留在京城,就算他不被自身的病痛給折磨死,也會被李家的人利用,被武家的人以各種理由治罪。加之,御醫已經對他的病情束手無策,所以我便推薦了你。
此次護送四娘回京,我又特意去了一趟將軍府,將你擅醫術的事情與他說了。李言是個聰明人,他心中明白,我勸他離京,並非單純的只是勸他找你看病。所以,他沒有猶豫,當即便喚了將軍夫人過來,一方面上書給女皇,另外一方面只簡單的收拾了一些行裝,帶了幾名親近的僕從,便隨我一同出了神都。
我與他說好的,出了京城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後,我便快馬加鞭的追趕你與殷公子,待定下落腳點之後,再飛鴿傳書,等他過來。只是,我沒有想到,你竟會在這雲家集開了這麼一家胭脂鋪,也沒有料到李言與他的夫人這麼快就趕到了。”
“這些事,殷元都與我說過了。至於李將軍的病情,待更夫的事情了結之後,我自會過去看看的。”刑如意的話,讓常泰的心安定了幾分。
“那剛剛你說的這些傀儡人……”
“其實詳情如何,目前我也不清楚,剛剛說的那些,也僅僅只是我與殷元的猜測而已。”刑如意說著,扯了扯常泰的袖子:“殷元告訴我,這些中了傀儡術的人是在將軍夫人與縣令大人到過胭脂鋪之後才來的,且將軍夫人曾放出話去,說是要幫將軍大人納妾。我原本只是好奇,若這些人都是衝著將軍府的妾位來的,為何要糾纏在我的胭脂鋪裡,而且圍著的那個人還是常大哥你?”
常泰睜大了眼睛,顯然他是不知道將軍夫人要幫將軍納妾的事情,只是單純的好奇,為何向來桃花都不旺的自己,到了雲家集竟像是突然間遇到了春天一般,桃花朵朵開,儘管這開著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爛桃花。
“是殷元提醒我的。他先是提醒我胭脂鋪裡有些不尋常的味道,接著又提醒我這些圍堵在你身旁的婦人們個個都十分的奇怪,不光姿勢奇怪,動作更是奇怪。”
“動作奇怪?我不記得這些人有什麼奇怪的動作啊。只是覺得她們十分的囉嗦,同樣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