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準確些,秀兒應當是姑娘手中的這盒胭脂。”
秀兒說著,將傘抬起,傘下是一張略顯蒼白,卻十分秀麗的面孔。可若仔細看,便能瞧見,那面孔之上,從橫交錯著許多刀痕,猶如一張稀疏的蛛網。
“為何要引我入幻境?你與那個魏叔謀又有什麼關係?”
“姑娘錯了,引姑娘入幻境的並非秀兒,而是充斥在這魏村上空,百年不散的怨氣。至於姑娘口中的那位魏叔謀,秀兒並不知他是何人。”
“那你,你又是何人?”
“剛剛秀兒已經與姑娘說過,我叫秀兒,是姑娘剛剛埋下的那具白骨,而我的血,便融在姑娘手中的那盒胭脂裡。”秀兒說著,福了福身:“秀兒只是遊蕩在這魏村中的一個孤魂,知姑娘並非常人,這位公子,更是青丘上仙,所以懇請兩位,能夠施以援手,助秀兒脫困。至於姑娘的臉,秀兒自會幫姑娘復原。”
“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刑如意挑眉。
正文 第074章 血胭脂(4)
“不敢,秀兒只是孤魂,怎敢與姑娘你談條件。”
秀兒低了頭,臉上的溝溝壑壑在鬼火的映照下,越發的明顯。
刑如意摸了摸自個兒的臉,又看了看狐狸,見狐狸神色如常,便應了下來。
“說吧,想讓我如何幫你?”
秀兒盯著刑如意看了半響,才幽幽的說:“姑娘今夜還有事要忙,秀兒的事,並不急在這一時半刻。”說著,福了福身,與那把白傘一同消散在了夜色中。
刑如意挪到狐狸身旁,用肩碰了碰他,問:“她什麼意思?”
“你覺得呢?”狐狸不答反問,懷中的殷元則懶洋洋的打著哈欠。
“我覺得吧,事情沒那麼簡單,感覺這個叫秀秀的女鬼是要給我下套。”
“看來,我的小如意並不太笨。”狐狸的口吻,很有吾家之女初長成的驕傲,偏偏刑如意自個兒卻不是那麼的領情。她抬腳,看準狐狸的腳尖,狠狠的踩了下去。
“臭狐狸,死狐狸,明知道她要給我下套,你還在一旁涼涼的看著。說,你跟她是不是一夥的?你白天來時,是不是就跟她對上眼了?”
“如意。”狐狸俊俏的臉龐微微下垮:“你的醋,是不是吃的也太乾了些?”
“鬼才吃乾醋!”
“那你吃的是溼醋?”狐狸勾勾唇角,“難怪我聞著這味兒要比旁人的酸。”
“你還聞過旁人的?”刑如意一把揪住狐狸的前襟,用吃人一般的目光惡狠狠的看著他:“說,那個人是誰?”
“如意,小心,我還抱著孩子呢。”狐狸輕輕拍拍她的手:“月黑風高,荒郊野外,女孩兒家家的也要注意自個兒的形象。要知道,這鬼八卦起來,可比人恐怖的多。”
“少扯,老實回答我剛剛的問話?”
“哪一句?”
“全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狐狸輕握住如意的手,“魏村風大,抓緊我,小心給吹走了!”
刑如意略掙扎了下,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如狐狸所說,她不笨,也不是那種一味只知道刁蠻任性的姑娘,就算使脾氣,也會帶著腦子。狐狸剛剛的話,說的十分隱晦,但只要稍稍往深處那麼一想,也就不難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在狐狸拽著刑如意離開之後,秀兒再次出現,一如剛剛那般,一身的白衣白鞋,只不過那把白傘下面的臉,卻是沒皮的。
她看著兩人的背影,低低的鬼笑著。
狐狸聽見了,微微蹙眉,刑如意卻是用手掏了掏耳朵,看著狐狸,抱怨的說道:“人都說這鬼笑的比哭還難聽,她卻是最難聽的一個。”
狐狸拍拍她的手背,沒有做聲。倒是狐狸懷中的殷元,慵懶著睜開了眼睛。嘴唇微啟,探出粉嫩嫩的小舌尖,沿著唇瓣輕輕的舔了舔。
穿過荒草,踏過墳塋,刑如意終於被狐狸扯拽著來到了魏村。眼前的魏村,燈火通明,卻異常的安靜。
“小心,魏叔謀他成魔了!”
刑如意才稍稍動了一下腳,就立刻被狐狸給拽進了懷裡。
“知道,我會小心的。”刑如意抬頭,看著狐狸那雙在夜色裡越發顯得好看的眼睛:“殷臣司,魔是什麼樣的?”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狐狸一手抱著殷元,一手牽著刑如意,慢慢的朝著村子裡走去。
說是村子,倒不如說是石頭堆建的營帳,房舍與打鐵爐錯落而置,有些爐灶裡的火還是燃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