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得被拉去捱罵。
對了,我爹他原本是打算送我娘一個珠釵的,再送她一對兒玉鐲子的。也是因為鬧鬼的事情,這才將珠釵改成了銀釵,說是可以辟邪。玉鐲子後來也買了,還特意拿到寺廟裡請師傅開了光,可惜那個時候我娘已經失蹤了。”
蘇小弟鼻音裡的哭意已經非常的濃了,蘇景良也算是看著蘇小弟長大的,見他這般模樣,也有些不忍心,於是走到他身旁,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
“如意姑娘可還有什麼話要問嗎?若是沒有的話,我就先送小弟回去了。這種事情,讓他一個孩子有些難以承受。”
“暫時沒有了!只是,這死者若被證實就是奶孃,少不得日後衙門還要請蘇小弟過去。另外,蘇管家那邊,也需要蘇二哥你提前打個招呼。”
“這些,我懂!”蘇景良點點頭。
蘇小弟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對刑如意說了句:“我孃的腳趾與旁人的有些不同,尤其是她的尾指。我娘是長安洪洞人氏,因為家中貧困,才被賣做丫頭,後來跟了表姨娘,到了蘇家。我聽人說過,只有那個地方的人,腳趾的指甲才是雙層的,所以府中除了我跟我姐之外,應該再沒有旁人是一樣的了。”
蘇小弟的話音剛落,仵作便去檢視死者的腳趾。蘇小弟也站在沒動,等結果。
“如何,是雙層的指甲嗎?”
見仵作起身,刑如意也急忙問了句。
仵作先是點了點頭,跟著回道:“是雙層的!”
聽見仵作這句話,蘇小弟再也繃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屍體旁,用手輕輕撥開那些散亂的蓋在屍體上的頭髮,當他看見那張扭曲變形的臉,看到那些釘在手上和腳上的釘子時,既恐懼害怕,又心疼自責,連哭聲都是壓在胸口裡的那種。
“如果害怕就叫出來,如果想哭就哭出來,地上那個是你娘,沒有人會笑話你。”雖然刑如意早就知道地上的屍體是奶孃,可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難以自控的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殷元悄無聲息的站到刑如意身旁,伸出小手來拉了拉她的,見她低頭,那張漂亮的臉蛋瞬間綻放出迷人的笑容來。他說:“如意孃親還有殷元,還有狐狸爹爹,怕什麼?”
刑如意笑了!殷元與狐狸一樣,都不是凡人,狐狸可以看穿人的心思,殷元又是狐狸一手帶出來了,想來看人心思這種本事,他也早就掌握了。蹲下身子,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臉蛋:“對呀,娘還有你,還有狐狸,還有四娘和鈴鐺,還有常大哥與小盛子,所以就算沒有爹孃又能怎麼樣?照樣有人疼著,照顧著不是嗎?我想,做父母的,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為自己傷心難過下去。”
這些話,刑如意既是給自己說的,也是給蘇小弟說的。那孩子,心智也比較成熟,刑如意相信,他會聽明白的。
蘇小弟先是刻意的壓抑著自己的哭聲,跟著放肆的大哭起來。這場痛哭並沒有持續很久,他便起身,用力的擦乾了眼淚,走到蘇景良跟前,重重的一跪:“二少爺,小弟求您,一定要查明真相,我娘她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你放心,奶孃的事情就算你不求我,我蘇景良也要查個明白。在我蘇家,竟藏著一個殺人兇手,還把屍體藏在我家的客房當中,這樣的人,當真恐怖至極。”蘇景良先將蘇小弟扶起來,帶著他一同走到常泰跟前,行了個大禮:“常大人既是京師衙門的捕快,一定是破案的高手,我蘇家的這種離奇命案就拜託常大人您了!”
“蘇少爺客氣了,常泰既應了縣老爺的差事,蘇家的事情一定會盡心的。”說完,隨命衙役將奶孃的屍體抬了起來:“在案子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受害者的屍體將暫由衙門暫管,另外也需要請蘇小弟跟我們走一趟,衙門那邊還需要做些必要的記錄。”
蘇景良看著蘇小弟,猶猶豫豫的問了句:“我可以陪同小弟一起去嗎?”
“蘇少爺願意一同前去,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畢竟這受害者是蘇家的人,蘇家若是沒有個主人出面,也說不過去。”常泰說著,與領頭的衙役交代了幾句:“蘇少爺與小弟先跟這位何捕快一同回去吧,我還需要將現場再探查一番,看看兇手是否還留下有別的證據。”
蘇景良沒有說什麼,將有來院的鑰匙掏出來遞給了常泰,之後便與小弟一同隨著那位姓何的捕快離開了。
正文 第245章 菊香枕(13)
確認蘇景良與蘇小弟離開之後,常泰才走近了刑如意一些,先是默不作聲的看了她一陣兒,跟著問了句:“路上可還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