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沒有至親,便把元安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看顧,見元安確實是在府裡憋悶久了,心便軟了幾分。
她早已經收到長公主的飛鴿傳書,知道當今遣了儀嘉和親,只是長公主和她都知道,元安近來和儀嘉關係頗為親密,怕元安知道此事後心情不暢,便想等虞國太子帶著國書回國,一切塵埃落定後再告訴元安。
既然和親之事已經定了,那讓元安喬裝打扮一番出去轉轉倒也使得。
於是她親自給元安裝扮起來,摘了髮簪,撤了瓔珞玉鐲,梳起了男子髮髻,又將元安的胸緊緊束上,在臉上描畫一番後,活脫脫就是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郎。
方嬤嬤滿意地端著著喬裝改扮後的元安,又依樣給小茴和春桃裝扮一番,才放三人出府。
當然府兵護衛也沒少帶,都遠遠跟在元安身後,既不顯眼,也能隨時護衛元安安全。
元安到了淮陽郡以後,這還是頭一回出來,小茴尚且冷靜些,元安和春桃看街上什麼都新鮮。
淮陽郡沒有臨城繁華,但是各色店鋪小食也應有盡有,此時元安正和小茴春桃兩人坐在一個餛飩攤上吃餛飩。
餛飩皮比紙還薄些,被沸水一煮,立馬變得晶瑩剔透,能一眼看見裡面的餡料,白嫩嫩的豬肉餡裡還裹著一粒蝦仁,一口咬下去,爽口彈牙,汁水四濺。
元安吃完一碗餛飩後,心滿意足地起身,對老闆娘連連誇讚,老闆娘笑眯眯地接過小茴遞過來的錢,突然湊到元安身邊,笑眯眯地小聲道:“姑娘要扮成男子,最好不要開口說話。”
元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我都裝扮成這樣了,你也能看出來我是女子?”
老闆娘爽朗地笑道:“本來沒有發現,可是姑娘聲音嬌嬌軟軟的,一聽就是個姑娘家。”
元安頗有些不好意思,也跟著老闆娘笑了幾聲。
元安正要繼續逛街,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乞丐突然被人踹倒路中央。
“你個小畜生!又來偷老子的包子,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掄著擀麵杖恨恨地打在小乞丐身上,小乞丐衣衫襤褸,不能蔽體,被打的皮青臉腫,手裡還緊緊攥著兩個包子。
“住手!”元安見那個小乞丐小小年紀,捱了打也不敢吭聲,只抱著頭躺在地上默默忍著,心中不落忍,忍不住呵止賣包子的老闆,當然她刻意壓低了聲音。
那老闆估計也打累了,喘著粗氣對元安道:“這位小公子可別可憐這小畜生,他三天兩頭來偷我的包子,小小年紀就不學好,打死也活該!”
元安示意小茴拿一塊碎銀塊遞給胖老闆,微微皺眉道:“這個小乞兒年紀尚小,想必是實在沒法子才偷你的包子,我替他還錢,你就饒他一次吧。”
胖老闆忙接過碎銀塊,謝過元安後,啐了一口小乞丐,“算你這小畜生走運,再有下次我打死你!”
小乞兒攥著包子從地上爬起來,跪在地上對著元安不停地磕頭,“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元安嘆了口氣,也不嫌棄小乞丐身上的髒汙,親自扶起小乞丐,把自己的帕子遞給小乞丐,微笑道:“把手擦擦再吃包子吧。”
小乞丐猶豫了下,沒有接帕子,哆嗦著手小聲道:“我要把包子留給娘。”
“你娘?”
小乞丐紅了眼睛,“我娘病了,兩天沒吃東西了。”
元安見小乞丐實在可憐,心裡不好受,便對小乞丐道:“你娘生的什麼病?有開過藥嗎?”
小乞丐有些茫然,“我娘一直咳嗽,每天都會咳出血來,找過大夫開了藥方,可是我沒有錢買藥。”
元安見小乞丐實在可憐,想著乾脆幫人幫到底,便對小乞丐道:“那你可記得藥方?我帶你去抓幾服藥。”
小乞丐搖搖頭,“我不認字……”說著眼淚就要下來了。
元安忙道:“那我跟你一起回家拿藥方,再帶你去藥房抓藥,你別哭了。”
“真的?!”小乞丐驚喜地看著元安,跪在地上砰砰磕頭,“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元安扶起小乞丐,讓他在前面帶路。
春桃也可憐小乞丐,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小茴卻猶豫了下,小聲對元安道:“郡……公子,我們派一個護衛去就行了,不必您親自去。”
元安看著前面帶路的小乞丐,嘆了口氣:“還是我親自去吧,我也想看看,這些最窮苦的百姓,都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小乞丐七拐八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