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就急中生智一腳狠狠踩在小霸王腳上,惹得小霸王“啊”的一聲慘叫出來。
而緊隨著小霸王的慘叫,門口就傳來一道溫潤涼薄的聲音:“小侯爺?”
崔廷手裡拿著一冊書卷施施然進了門,一臉平靜地看著學堂東南角,彷彿看見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兒還被小霸王拎在手裡,也不是他家嬌娘一雙三色攢珠蜀錦繡鞋正落在一雙玄色步雲履上面,瞅著他進來了還不忘偷偷狠狠碾壓幾下。
寧昊謙冠玉一般的面頰被疼痛擠弄得扭曲了起來,正要惡狠狠地將手裡的小丫頭提起來教訓一頓就聽見了那個令他頭痛的熟悉的聲音。
直到崔廷已經站在他面前,寧昊謙才想起來這會兒的時間該崔廷來給他們上課了,猛地低頭,他就對上嬌娘難得怒氣衝衝的眸子。
“小侯爺,能先把小女放下來了嗎。”崔廷面帶微笑,語氣淡淡,似乎心緒沒有半點起伏。
寧昊謙盯著崔廷看了半晌,又垂頭威脅地看了一眼嬌娘,哼了一聲才把嬌娘丟開,昨天他的五百遍還沒寫完,聽著崔廷這口氣,只怕是要再罰他抄上幾百遍的書了。不情不願地給崔廷敷衍地行了個禮:“先生。”
這自然也是昨晚睿王妃三令五申的結果:必須對先生恭敬,尤其是崔先生。小霸王混賬歸混賬,自己認下的事倒不會再反悔。
嬌娘得了自由,趕緊朝著遠離小霸王的方向邁出幾步,有些委屈地揉著脖子,小霸王拎她的時候可是一點兒也沒注意手勁兒,這會兒雖看不見,但是依著她素來的體質,她的脖頸只怕已經紅了好一塊兒。
崔廷略略看了嬌娘一眼,便將眼神放在了小霸王身上:“小侯爺,您的書抄得怎麼樣了?”
寧昊謙撇了撇嘴,他昨晚熬了夜才寫一百遍,這崔廷就是故意找他難看!“沒抄完呢。”
“哦?那小侯爺今天還有時間與同學起爭執?”崔廷話說得輕描淡寫,寧昊謙卻哪裡聽不出來其中的挖苦和譏諷,只是崔廷沒把他當做小孩子對付,他也不把自己當成要被特意關照的小輩,在他看來他和崔廷那是“平輩論交”的爾虞我詐,今天是欺負崔廷的女兒被逮個正著,但是他也不會就這麼輕易認輸就是了:“您誤會了,我這是和小丫、您家小娘子討教學習,您不知道,今兒林夫子的課上,您家的小娘子答得十分好,昨日母妃才與我說要多向先生請教學問,只是我想著先生身但重任,只怕沒有時間指點我,所以便想著多和小娘子問一問,只是不巧讓您誤會了。”
他一臉的無辜和誠懇,說著說著自己都要信了自己是一心向學的好學生。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能在長安城混得風生水起還沒被皇伯父和母妃收拾,可不全然是倚仗著皇祖母,還有他自己的本事!
只可惜崔廷完全沒有被他迷惑的意思,似笑非笑地聽他說完,轉頭又問嬌娘:“嬌娘,可是他說的那樣?”
嬌娘這會兒仍是氣鼓鼓的,只是她也做不來惡意告狀故意抹黑的事,只把他做的事情講了出來:“……我說不準這樣叫我,他不聽還過來掐我脖子。”
寧昊謙聽著心裡面白眼都要翻上天,這小丫頭看著一團軟,實際上心黑得很,他哪裡掐了她脖子?明明只是拎著她而已。當即便出口反駁:“小丫頭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我什麼時候掐你了?我那只是友好地向你詢問一些問題。”語氣偽裝的很是完美。
嬌娘卻是一點兒也不怕他,一本正經地轉頭面向他說:“你方才那樣就是在掐我脖子。還有,血口噴人不是這樣用的,你確實該好好學習了!”她才不信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是想跟她學習呢。
看著她一臉明顯的嫌棄,這時候還不忘糾正他話裡的毛病,寧昊謙一口氣差點被她憋在胸口,恨不得再把她抓過來掐一頓,好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落實了。
還沒有人能叫他雍樂侯吃虧的!
不過現在他也只能心裡想想,崔廷還盯著他呢。
“小侯爺,嬌娘說得對,我看您這書還是得多抄一抄才是,總不至於以後出去還胡亂用成語,萬一傳出去學堂裡的夫子們倒還罷了,陛下面上也無光呀。”
崔廷說得盡是為寧昊謙好,寧昊謙卻是一口牙都要咬碎在嘴裡,呸!他就是隨便找由頭來罰他抄書罷了。
骨頭很硬的小侯爺自然不會露怯:“先生說的是,那我便再多抄一百遍吧!”搶先把懲罰落實了,這崔廷總不好再多說什麼吧。寧昊謙打得一手好算盤,抄過一百遍以後他覺得這還在接受範圍,因此略帶了些得意回看崔廷。
果然,崔廷貌似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