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王鑠海哪裡知道答案呢; 但是聖人問了他又不得不回答,絞盡了腦汁才想到一個可能的理由:“……老奴聽說這陣子雍樂侯殿下與文山先生家的小娘子關係很是親近; 或許是因為這個吧。”
“嬌娘?”皇帝被他的話提醒了方才想起來; 這個小姑娘確實令人印象深刻; 只是沒有想到二郎竟然能和她玩到一起去; 想起來嬌娘第一日去學堂的時候還跟二郎不對付來著。
不過這樣一來,倒也說得通今日的事了。
頓時展顏笑罵道:“二郎要是能跟著文山先生的女兒多學寫好的那才是有用了!”
省得這麼三不五時的闖個大禍; 還得他來收拾爛攤子。
回想起小霸王這幾年越發囂張的行徑; 皇帝搖了搖頭把心底那點兒冒出來的異樣收了回去,是他想多了; 如今二郎恐怕也只是跟崔家的小姑娘混得熟了想給她出口氣罷了,就他那藏不住心事的性子還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啊。
王公公輕輕抬眼覷見聖人的神色微微變了些許又恢復平常,等了半晌才小心地說道:“方才二公主是含象殿那邊掌事的大姑姑來接走的。”
話點到為止,其餘的情形一概不提; 彷彿就只是稟報清源的去處。
皇帝眉頭一擰; 到了一半又忽然鬆開,不甚在意似的:“由她去吧,德妃就是太過偏寵她才會養出來這麼一副驕縱的性子; 竟然敢夥同伴讀陷害崔家的閨女,是得好好教訓一下了。”
語氣隱隱的不悅,但是王公公卻很清楚聖人的這點兒的不悅根本不是衝著清源公主做的這件事去的。
更何況,偏寵清源公主的可不是隻有德妃一個,想著平素裡含象殿在聖人這兒的體面,王鑠海垂首不語。
“讓崔家進京,朕是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啊……”
崔氏,崔氏,這才是今天皇帝心裡繞不開去的結。先前聽著下人稟報快怡庭時發生的事情聖人的面色就有些怪異了,今兒崔廷的舉動就更加令他不得不多心。
這一聲狀似疑問的低語輕悠悠地飄進王鑠海的耳朵裡,但他心中再驚駭面上也沒有展露絲毫,更沒有答話的意圖。
皇帝也沒有等著王鑠海回答,因為答案早就在他自己心裡。
清源是一路哭著回含象殿的。
德妃輕輕倚坐在雕花細木羅漢床上,面沉如水。另一邊坐著的是個劍眉星目形容雋秀的少年郎,亦是神色不虞,周身俱是傲然的氣質,這便是大皇子了。
清源進了門檻就一頭扎進德妃懷裡,哭得好不傷心。
送她進來的掌事姑姑只向著德妃蹲了蹲身,又擺擺手讓伺候的人退下。
“行了,你哭有什麼用!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去惹那條瘋狗,你偏不信!你自己看看你從他身上討過什麼好處沒有!”
聽見皇兄的斥責,清源的抽泣聲停頓了一瞬又哭得更傷心了,這回根本不是她去招惹的寧昊謙,而是寧昊謙故意找她的麻煩啊。
“母妃,母妃……”
見女兒哭得這般悽慘,德妃用眼神制止了大皇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母妃知道你受委屈了,事情我們都知道了,只是你皇兄說得對,你這是何苦跟他對上呢。”
一旦牽扯到雍樂侯,太后是必然要過問的,有太后在,誰又能怎麼著雍樂侯呢。
清源一邊抽噎一邊道:“不是我跟他對上,是他一直來找我麻煩……崔家那個小丫頭他不是也欺負得起勁嗎,當初我還幫了她一把呢,這會兒他們就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寧昊謙還上趕著要替人家澄清,也不看看人家拿不拿正眼瞅他……母妃,崔家那些個賤婢都敢指著我的鼻子罵,這是打我的臉嗎,這是在打皇家的臉啊,可是父皇……”
見她口無遮攔什麼都往外扯露的樣子,德妃一把捂住她的嘴,登時把清源嚇得瞪圓了雙眼。
大皇子聽見她這沒腦子的話也生氣譏諷道:“我看你才是沒想明白呢!崔家那事兒你要是成了才麻煩,沒見著別人待崔思璇都是什麼態度嗎,你也不想想若是沒個什麼緣故,她憑什麼進學堂來讀書,你真以為是憑崔廷那個祭酒的官職不成?”
這話真是把清源一下砸的蒙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確實大皇姐甚至別的個皇子們對崔思璇的態度雖然疏離,但都是客氣得很,而嘉善更是明晃晃地跟崔思璇交好……
這麼一想,清源的臉色就變了,也顧不得哭泣連忙抓著大皇子的手問起來:“皇兄,那崔家是個什麼來頭?”
寧昊彬拉過她,又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