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這是……”連自己的臉面都不顧了?
傳出去,稍微有些心思的都能猜到聖人的打算,可是這話還真沒誰敢在聖人面前說就是了,太子大婚的事都能一拖兩年,何況一個親王爵位?
蘇昱琛亦是眉頭深鎖:“二郎,你有什麼打算?”
說話間,寧昊謙又躺了回去,盯著窗外陰沉沉的天氣,漫不經心道:“既然他這麼想,我就更不能叫他如願了。”
渾身反骨的小侯爺可沒那麼聽話,想算計他可得看看最後是誰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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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昊謙與蘇家兩兄弟說道了半天,晚膳時分,陰沉的天飄落下點點雪粒子,不一會兒就下大了。
睿王妃留兩個侄子宿在王府,叮嚀了一番,轉過頭看見一臉怏怏的兒子,嘴角微微翹起。這陣子他倒是整日呆在家裡,也不出去滿大街閒逛,想來是人家小娘子天冷了不願出來吧。
那日一聽她家小混蛋那般說話,她便心有所感,因此對他外出的舉動格外注意了些,果不其然被她發現了這小子的心思。只是他不來說,她也就只裝作不知。
看誰能熬得過誰!
寧昊謙雖覺得母妃看他的眼神不大一樣,但自他拒了太后給他提的那樁婚事母妃便一直如此,再看他也不會改了主意。
至於睿王妃知不知道他的打算?知道才好呢!只是現下要緊的是他還沒搞定崔氏那一家子,與母妃說了也沒什麼作用,且先放著吧。
各懷鬼胎的母子倆相視皆是一笑,默不作聲各自去做事,可憐習慣了自力更生的小侯爺此時將他母妃的身份忘得一乾二淨。
回了臥寢的蘇王妃卻是拿出一張天青色的帖子並另一張署名崔紀氏的信箋笑了笑,轉身叫身邊的侍女收了起來。那帖子乃是崔氏一族的貴帖,向來只有極重要的時候才會發,而且數量有限,能得著這帖子的都是與崔氏有些格外的交情。
這一張帖子倒不是崔氏給蘇王妃的,但卻是蘇王妃特意寫信回孃家要來的,另一封信箋則是九年前寧昊謙還在學堂讀書時候崔家告狀給她的。
她倒要看看,這個混小子什麼時候想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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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後的天氣仍舊很不好,今年的冬天莫名有一種溼漉漉的不舒服感。
嬌娘自雪後,索性連房門都不怎麼出了,從她臥房至旁邊的書房只不過三五十步的教程,她便每日兩點一線,間或去正院給阿耶阿孃問安,順便用個膳。
紀夢璇也逮著機會旁敲側擊了一番她的心思,對謝敬崇,嬌娘果然只是點頭贊同她的種種說辭,那雙眼睛明亮清澈,毫無私情,最後還是她先洩了氣。
罷了罷了,這事兒還是他們做父母的好好把關。
用了膳,嬌娘又陪著他們說了會子話,才被燕草裹上厚厚的斗篷回了自己的院子。
說不出門,但有時候也不得不出門,這頭一遭就是宮裡的賞梅宴。
賞梅宴的慣例由來已久,一般是宮裡的四妃之一做首張羅,到場的俱是達官顯貴家中雲英未嫁的小娘子們。最初自是用來做“選秀”的遮掩,後來卻是實實在在成了貴女們聚會以及入宮謀個臉熟的場合。家中有四品以上官員的小娘子都能接到帖子,所以這一日入宮的人也格外多。
淑妃還被幽禁在含冰殿,因此這賞梅宴好些年一直是貴妃、德妃、賢妃三位輪流坐主位,今年正輪到德妃。
“小娘子,過幾日賞梅宴的衣裳都準備好了,要不要拿來你先看看?”丹楓見她進門連忙問道。
嬌娘擺擺手,揣著懷裡的攢花小手爐坐到一邊:“先別忙了,歇一會兒吧,衣服也不用急著看,左右還有幾天呢。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偏你們折騰得這麼隆重。”
丹楓過來給她收了身上的斗篷,邊走邊道:“這怎麼不是大事了,雖說不是頭一回進宮參加賞梅宴,可是今年小娘子及笄,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嬌娘是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往年她也是慣常到宮裡走一趟,賞賞梅看看人,晚上順著人潮就出了宮,一整日都匆匆忙忙的,最重要的是還特別冷!
兩人正說著,燕草就捏著兩封信進來,適才就是她去另一邊取信才沒跟著嬌娘一併進屋:“小娘子,又是雍樂侯的信。”
遞過來時,燕草的神色還算平靜,丹楓卻是立時豎起了眉毛,又是他!
沒錯,天氣一冷,她們還以為這位消停了,誰曾想是消停了一段時間,只是改成隔幾日就往崔府送一回信,偏偏他還拿捏住了小娘子的性子,那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