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絕不能叫他娶了崔家那死丫頭!”
顯然,德妃也是這樣想的,她慢條斯理撫平手裡皺皺巴巴的帕子,聲音既輕又柔:“聽說聖人今兒問起嘉善郡主來了。”
“嘉善?”清源聞言一愣,卻是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嘉善郡主對雍樂侯有意是他們都心知肚明的,只是從前一直抱著看好戲的心情,這會兒……“母妃,你是說……”
“不是本宮說,而是聖人這麼問了。”德妃目光微微閃動,流露出一絲寒意。
不管是誰提出來的,清源卻是彷彿突然被點醒一樣,嘴角牽出一抹冷笑:“母妃,那我明日就請嘉善來宮裡,這種大好事,總該讓人知道的。”
她熠熠發亮的眼眸與面上的譏諷可就完全沒有話裡那麼善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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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則被聖人拒了,小侯爺卻是表現得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每日笑嘻嘻地往來西山大營和崔府兩邊,並未像眾人心裡暗戳戳猜測得那般每日進宮磨纏,倒是叫一波看好戲的人既驚訝又心裡惴惴。
雍樂侯可不是什麼好性子,素來不達目的不罷休,這回他真能忍了?
寧昊謙才不管別人心裡都在暗暗尋思什麼,他日日美得很。
許是因著嬌娘表了態,不說嬌娘兩個大丫鬟待他都恭敬了,就連紀夢璇那邊他送了東西去也不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嫌棄姿態,一開始他還有些不得勁呢,但是一貫厚臉皮的小侯爺適應很快,在外幾乎恨不得自己給自己挑個“崔家女婿”的旗子在背後。
更美滋滋的是,有了崔廷在朝上有意無意替他順了幾句話,皇伯父刻意刁難的差事都好辦了不少,楊氏一派少不得也要賣個面子。
見兒天的,最不爽的興許就是龍椅上那位了,沒得著聖旨,可不影響寧昊謙跟崔家親近啊!
只是也不知怎的,皇帝便是面色一日比一日陰沉,卻始終冷眼看著沒有說什麼。
這日,寧昊謙照例來給太后請安,說了好一會兒頑皮話將太后逗得眉開眼笑,才心滿意足地拎著太后賞的一匣子首飾就要出宮。
行至御花園忽然被一個小宮女阻了去路:“殿下,二公主有請。”
清源?
寧昊謙皺了下眉就要裝作沒聽見離開,他和清源可不是什麼友善的關係,而且他才懶得理那個蠢女人。
只是才踏出一步,那小宮女身後就又走出一個身影來。
“二郎,不是二公主,是我……”
嘉善輕輕咬著唇站定,眼睛直直盯住他,蒙上細密水霧的眸中閃動著委屈,“先前我請了你好幾次,可是你一直不來。”
這副美人我見猶憐的模樣卻只讓寧昊謙看了心煩,沒錯,這些日子嘉善卻是給他送了幾次帖子邀見他,然而他自覺與嘉善並無可說的話,全做沒見著,倒是沒料到她還沒放棄居然來宮裡堵他。
想到方才那小宮女提了清源的名字,看了清源在裡面出力不少啊。
本就懶得搭理,這會兒雖然被嘉善堵了個正著,寧昊謙仍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本殿下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別擋路!”
“二郎!”見他抬腳要走人,嘉善一時也顧不得委屈,連忙上來攔住他,“聖人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你還要繼續跟她來往下去麼!”
一瞬間,寧昊謙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在說什麼?
“二郎,你還不明白嗎?聖人不願意下旨賜婚就是不滿意你與崔家的婚事,你如果一意孤行,睿王府的爵位怎麼辦,王妃娘娘怎麼辦?”
好了,寧昊謙確定不是他的耳朵出問題了,是嘉善的腦子出了問題。
看她一副自以為苦口婆心勸慰的樣子,寧昊謙心中不耐更甚,更是懶得和她多說,睿王府的爵位如何還輪不到她來替他煩惱。
惡劣地勾起唇角,小侯爺眼中是赤|裸裸的不屑:“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跟我說這話呢。”
嘉善面上一白,不自覺又咬起下唇來,可隨之而來的就是極度強烈的憤恨與她不願意承認的嫉妒,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是這樣對她,而每一次他對崔思璇卻又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想到清源與她說的那些話,嘉善仍是強自扯出笑容,彷彿諄諄善誘:“二郎,聖人有意將我指婚予你……”
說到此處她心裡又泛起絲絲喜意,不能讓二郎就這麼被崔思璇迷住了眼,她得把二郎來回來。
“呵!”嗤笑一聲,寧昊謙就猜到會是這樣,當即連一個眼神也沒再施捨給她就掉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