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刀劍之外並無遠射兵器,我們這邊有弓三十二把,弩十六把。基本情況就是如此,大家看如何救法。”
公孫敖先是朝長安的方向打量一眼,又看了看近處的亂石崗,道:“你覺得館陶公主會來嗎?”
“黑衣人一直等在此地並不離去,可以肯定館陶公主必將前來,我想她忙完了長安城中的事就會趕來!”徐勝利道。
“既能確定館陶公主前來……”公孫敖眉眼中透露出一絲狠色,道:“不如等她來了,一刀宰了,也好出出這口惡氣!”
徐勝利倒抽一口冷氣,沒想到公孫敖暗起殺了館陶公主之心,不得不暗暗猶豫一番。
館陶公主是當今陛下的親姑姑,而且是當今陛下的丈母孃,還是太皇太后的親閨女。既使沒有這樣讓人咋舌的身份,經過十數年的經營,她在朝廷上的勢力盤根錯節,位列三公之一的趙綰說除便除,何況他們幾個小小的羽林。如果,在亂石崗找到她的屍體,朝野必會震驚,哪怕陛下知道實情後有心維護,大臣們也會逼其給天下人一個交待,想保也保不住他們幾個的小命。況且,以太皇太后的為人,親生女兒被人暗殺,也會想盡辦法除去真兇的。
“館陶公主不能殺,最少此時還不能殺!”徐勝利越想後果越嚴重,去打量其他人的臉色。
李敢臉上還算平靜,不過眼色已亂,努力的保持著從容。司馬相如將腦袋勾下,手持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寫起了‘鳳求凰’的詞譜,好像沒有聽到公孫敖在說什麼。朱買臣眼露惶惶之色,臉上表情一片錯愕,似乎既不知要救的人是誰,亦不知要對付的人竟是館陶公主。東方朔想做出一個調皮的微笑,然後再說兩句幽默的話語,以緩和一下目前緊張的氣氛。可笑容只笑出一半,異常尷尬的停留在臉上,要說的話語更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剛才還雄心萬丈計程車氣被公孫敖一句話打得蕩然無存,徐勝利在心中暗道一聲:“壞了!”給公孫敖打了個眼色,也不管對方是否明白其中的意思,呵呵一笑,道:“公孫兄,館陶公主的大名一出,就好像長樂宮門前的十二銅人,鎮得大家頓時無語。我想,你還沒告訴大家要救得人是誰吧?”
公孫敖所找來的這些人,都是值得信賴的朋友,當時一說有個朋友被抓希望他們伸出援手,人就來了。他找人找得匆忙,沒有多說,來的人憑著一個‘義’字以及以往的交情,也沒有多問,因此並未明告救的人是衛青,也未明說對付的人是館陶公主。他不知道徐勝利問這句話是要把渙散計程車氣聚起來,但見徐勝利打了個眼色,知道必有深意,點了點頭。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徐勝利怪道:“你應該明告救的人是誰,不然萬一哪個朋友不幸死了,到了閻王殿,閻王問起怎麼死的,吱吱唔唔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死的豈不冤枉?”
一句話說得眾人緊崩的神經略略放鬆,徐勝利緊接著又道:“館陶公主勢力之大,諸位想必都心知肚明。不過,我們如今要救的人,勢力也不小。他是平陽候府的馬僮衛青,姐姐更是陛下正寵幸的夫人衛子夫。這就好比我與公孫敖射箭賭酒,你們幾個在旁壓寶。公孫敖先射中靶心,於是把寶壓在我身上的人惴惴然以為自己壓錯了,這把輸定了。卻不知我有一項絕技,能將他射在靶上的箭打出靶外,最後的贏家依然是我!”
徐勝利與周衝比射的逸事在郎中署流傳頗廣,眾人面色又是一緩,咀嚼著他話中的意思。
館陶公主的勢力是很大,但終究已是夕陽落日,女兒陳嬌的不得寵便是旁證。衛青現在的身份雖是個馬僮,但他是平陽候府的馬僮,衛子夫的弟弟。平陽公主乃是當今陛下的親姐姐,衛子夫又是陛下最寵愛的夫人,大臣們正在上書立衛子夫為後,衛家就好比是初升的太陽。當然,衛青要是並沒這樣顯赫的身份,出於哥們義氣他們也會不顧後果的出手相救。可要是因救衛青而能換來今後的平步青雲,那就更加的好了,哪怕因此殺了館陶公主,擔上巨大的風險也無怨無悔。眾人的面色又是一緩,心中的憂慮害怕減了七成。
徐勝利又道:“館陶公主暫時不能殺!有人不想讓當今陛下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都勃然大怒,遣人四處緝拿領頭的人,長安城中亂成一片。如果,唯一的女兒被殺,我們就是逃到了天邊也一定會被誅殺!館陶公主抓了衛青,事非曲直皇上自由公斷,我們只要將衛青救出來,再以實情相告皇上,結果如何就不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了。”
“徐兄弟的話很有道理!”東方朔額上愁雲頓消,笑道:“就好像天下飄下來的仙樂,讓人聽了渾身舒坦,暗呼正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