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五年時間,做了無數次實驗,家中房產燒去四分之三,火藥的確切配方仍是沒有找到,八歲那年迫於無奈終於放棄造炮造槍的打算。
那年,徐勝利明白了第一件事:世界上的事,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尤其是在生產力極其低下,科學水平極其落後,不切實際的想法與空想無異。
頭三年,他一直很清醒,能夠確認自己穿越,暗喜他的時代到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開始懷疑究竟是自己穿越了,還是根本沒有穿越,腦子裡那些與現狀挨不上號的古怪念頭是不是妄想出來的。正如老莊所說的那樣,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夢見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了自己,腦袋裡切切實實能感覺到的東西也越來越變得虛無縹緲,如夢境一般。
第三章 明白了三件事 二
徐勝利三歲那年,不光開始造火藥,身上也發生了一件怪事。那年某天,他生了一場熱病,暈暈沉沉好像經歷了三天夢境,亦真亦幻。
母親坐在榻頭暗暗垂淚,父親在榻前捶手嘆息一愁莫展,時不時出去一趟,領回一個郎中,對著他的頭手亂摸一通。不多久之後,父親送郎中出去,再進來時手中端著一碗湯藥,放在嘴邊吹涼了,一口一口餵給他喝。他的熱沒有退,反而有加重的跡象,迷迷糊糊看到父親出了門,手指蒼大破口大罵。
徐勝利感覺自己的魂魄離了軀體,飄啊飄的到了一處宏偉宮殿,看到一個穿龍袍的傢伙死了。旁邊圍了許多人,悲天愴地,好像天塌了一般。
三天後,熱慢慢退了。醒來的那一刻,母親滿面愁容的臉終於有了笑意,徐冶則一本正經的去撫摸牆上的弓箭,好像根本不關心。徐勝利笑了笑,神神秘秘做出一個驚人的猜測:當今的陛下駕崩了!怎麼也沒料到,徐冶的反應是那麼的大,怒不可遏的打了他一個耳光,打得狠辣,嘴角流血不止。對著他連呼三聲:“孽子!”掉頭離去。
雖然,半個月後長安傳來訊息,當今陛下確實是在他說話的那日駕崩,可徐冶對他再沒有好臉色,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隨時會炸的定時炸彈。
後來,徐勝利又發過兩次熱,每次發熱的時間比之上一次都縮短一天。醒來後,一次說劉濞將以一句:“狗吃東西,把糠吃完就要吃米。”的諺語引發七國之亂。一次說陛下將怪罪周亞夫,周亞夫會在牢裡餓死。雖然,兩件事情最後都得到驗證,而且徐冶也因七國之亂立下赫赫戰功,由一名縣尉升至一名都尉,但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怪。由此他明白了第二件事情:
當你處於一個完全落後的環境中,所有人還侷限到無法苟同你嘴中說的東西,以為你在胡說八道,把你當成怪胎妖孽,最好的辦法是主動閉嘴,努力適應這個環境,要不你將被殘酷的環境拋棄。
徐勝利以前老想不通一個問題,繼而懷疑達爾文的進化論。如果說人是由猴子變成的,為什麼不是所有的猴子都變成了人,而是有的變成了人,有的至今還是猴子。在這個時代生活八年後,對於這個問題他已經完全想明白,或許有的猴子當初也是想變成人的,可是不幸的是它剛站起身,樂於用四肢來行走的猴子異常恐懼的將它咬死,因此那些猴子到現在也變不成人。
話不能亂說,徐勝利開始沉默。火藥造不出來,徐勝利開始改進冷兵器,請來郡裡最有名的能工巧匠以及數個熟練的打鐵匠人,在後院叮叮噹噹的打了八年的鐵。這一次倒是有些成就,最少打造出幾樣看起來不錯的兵器,而且給兵器都配了詩詞。不過,歷經多年,耗費無窮精力打造出來的兵器也沒能使徐冶順心,或許只因打造這幾件兵器耗光了家裡所有積蓄,又或許僅因那幾句狗屁不通的詩文,徐冶連家也甚少回,邊關戰死的那一刻竟沒給唯一的兒子徐勝利留下一句遺言,只留下一個深深的嘆息。
狂風暴雨摧犁花,犁花落盡始見槍——犁花槍。
犁花槍看起來是一把很普通的槍,跟營中兵卒們使用的槍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丈的長度,通身的黑亮,槍尖閃爍雪亮寒光。拿到手中一試,可發現與普通槍的不同之處。普通槍重六斤七兩,這把槍重十七斤八兩。普通槍是用堅硬的杏木為槍身,外邊漆上黑漆。這把槍用玄鐵為槍身,自身就透出黑亮。普通槍的槍尖是用鐵淬火打磨出雪亮寒光,這把槍的槍尖是百鍊鋼打造,生來就閃爍雪亮寒光。
以上的不同還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最大的不同是普通的槍該多長就多長,這把槍的長度卻能改變。
此槍的槍身分為三段,平時前兩段都在裡邊藏著,全槍僅長三尺七寸,比一把腰間的寶劍長不了多少。待到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