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湘的身體頓時震了一下,僵在當場。
倒底是怎麼回事?
連著幾個人說出這件事情……莫非她的運氣就此到頭?
蕭湘記得自己曾經聽過一個故事,好像是說從前有一個人,他被人冤枉,定了死罪。他的朋友幫他打點了很久,都沒有辦法,只能安慰他說:你放心啊,沒有事的,我們打點好了。明天在刑場上,聽到鑼響,你就跑,不會有人來追你的。
於是第二天,那人被押上了刑場,鑼一響,他就逃走了。神奇的是,竟然真的沒有人去追他。他一跑就跑出很遠,去了異鄉,一待,就是二十年。二十年裡,他娶妻,生子,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只是當時有些東西,怎麼也想不起來。直到有一天,他去茶樓喝茶的時候,看到以前那位朋友。他很興奮的上去感謝當年朋友的幫助,不料,那朋友臉色慘白,指著他說:你……你不是死了嗎?
這一句話猶如雷擊,他斷裂的那些記憶在這一刻全部回來,原來當時鑼響過之後,他的頭就被砍掉了。他跑出來的,不過是靈魂。他想起來之後,大叫一聲,化為一陣輕煙,死了。
難道說,自己就和這故事的主人公一樣,在這些事情被說穿的時候,就會化為輕煙?
她不由向後退了一步,滿臉慘白。
袁天罡的視線在她和莫舞身上來回移動,半天又向著莫舞道:“你又是誰?佔據了生人的身體,不怕遭雷劈嗎?”
蕭湘突然一個激靈,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
她立刻也將目光移向莫舞,咬了咬唇,小心道:“凌夜?”
莫舞聽到這兩個字,頓時露出一抹笑容,紅唇豔媚如血,輕輕的點了頭,開口:“正是。”
蕭湘驚得頓時震在當場,脫口道:“你不是被恪哥哥殺了?”
“你沒有聽說過,巫族有一種法術,叫奪舍嗎?不過是個小婢女,吳王殿下怎麼會捨不得。”莫舞,不,是凌夜。凌夜緩緩的撫了手中的骷髏,笑的越發燦爛,“我說過,不會讓你毀掉我巫族,你可曾忘記?”
她伸出的手潔白無瑕,一串鮮紅的血珠赫然掛在腕上。
蕭湘的目光在接觸到這串血珠時,微地有些失神,不由喃道:“血珠……”
“正是,”莫舞點了頭,“我巫族召喚葉曉狐的儀式尚缺祭品,你可有興趣?”她突然手一揮,一道慘綠的光芒便直襲過來,直奔蕭湘面龐。
蕭湘只看著那光芒飛快的接近,瞬間便已經要吻上自己的額頭,她閉了眼等死,半晌卻毫無反應。原以為自己這回死定的她緩緩張開眼睛,卻見荀夜羽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上碧綠的小蛇,神情閒適。再看凌夜,表情卻是極度扭曲,似乎要吞吃她入腹。
是荀夜羽救了她?
蕭湘有些茫然,雙目無神。
荀夜羽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無論什麼事情,都還是要先出去再說吧。遊魂姑娘。”最後四個字是對著凌夜說的,氣得她臉色一陣慘白。
一干人等便又順著之前的秘道退出,等全部出來之後,荀夜羽便再度揮了手。蕭湘也不知道是否自己眼花,那已經碎裂的大石,竟然又拼合在了一起,堵住秘道入口,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她亦像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向著蕭湘婉爾一笑,輕聲道:“回去罷。”
千山冷雪都看盡(三)
蕭湘壓下心頭的疑問,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回走,一行五人,竟無人再出一聲。之前被荀夜羽打暈的守衛已經醒來,於是在她的努力下,這些守衛又一次的暈了過去。
一個接一個倒下的景象實在太像多米諾骨牌,可惜蕭湘分毫調笑的心情也無,只是跟在後面默默的走著,不時側臉看向一邊的凌夜。
凌夜也不緊不慢,不時伸手撫過自己的耳墜,似乎那是她的性命。
而跟在最後的袁天罡師徒則是神情嚴肅,袁天罡兩眼緊盯了荀夜羽,卻露出一分怯色。蕭湘看到,心中更加疑惑,這荀夜羽倒底是什麼人,竟然讓袁天罡如此忌憚?
她心中盤算,不想卻已經到了屋前。
荀夜羽抬手推了門,倒是極熟悉的走進去,燃上燈。黑暗瞬時被光明取代,隱約的燭光將屋裡的物什映照而出。
“進來吧。”蕭湘猶豫了一下,還是開
一邊的凌夜冷哼一聲,卻仍舊踏入了屋子。習習早已經被蕭湘支走,屋裡也無他人,凌夜進了屋,自顧的找了張舒適的椅子坐下來,看著蕭湘的眼睛投射出一股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