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拙言的話突然頓住,好一會兒,才長嘆了口氣,“是關內人,被蠻人打穀草時掠走,被人刺聾耳朵,割了舌頭,幾經轉手……”
金拙言低下頭,好一會兒,才接著道:“她識字,一筆字寫的極好,她拉著我的馬,在我手心裡寫字,說她知道乙辛的王帳在哪裡。”
“這姑娘人呢?”郭勝將酒杯重重拍在桌子上,看著金拙言問道。
“她說老家山東的,關大帥讓人護送她到山東關家,當作關家長輩奉養。”
“能識字,她這出身……”陸儀聲音低沉。
“她不肯說,說只有一個願望,就是能回到山東,再喝一杯家鄉的水,吃幾頓家鄉的飯菜。”金拙言垂著頭,半晌,長嘆了口氣,仰頭喝了杯中酒。
“後來!”金拙言猛的提高聲音,“就找到了乙辛的王帳,一路追擊,乙辛和迪烈兵分兩路,我和關大帥也分成兩路,迪烈那一部血戰到底,乙辛不戰而降。就這樣。”
“迪烈死戰,乙辛不戰而降,有意思!”郭勝眯著眼睛,一小口一小口啜著酒。
“乙辛是假降?”柏喬脫口問道。
“降當然是真降,孤兒寡婦,不降還能怎麼樣?迪烈一死,乙辛帶著孩子降了,北邊這戰事,自然就了了,關大帥收兵撤回,世子得勝回朝,草原上,也就平安了。”郭勝慢吞吞道。
陸儀看著郭勝,慢慢皺起了眉頭,金拙言眉宇間的冷色越來越濃,柏喬瞪著郭勝,片刻,猛轉頭看向金拙言。
“聽說今天入城,好多人都看哭了,我天朝大度慈悲,特別是皇上,是少有的仁慈之君,再說,不欺孤寡,才叫君子。”郭勝這幾句話真誠的太過,聽起來一片譏諷。
柏喬直直的看著郭勝,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
金拙言臉色有點兒難看,陸儀眉頭微蹙,片刻,嘆了口氣。
“都是醉話,不說這個了,如今南北都是一片清平,真是可喜可賀,我敬兩位一杯。”郭勝舉起杯子,示意柏喬和金拙言。
“不敢當,我該敬您一杯才是。”柏喬忙飲了杯中酒,斟上,舉起敬郭勝。
“若論手段,我最敬服的,就是老郭,我也敬你。”陸儀也舉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