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早早給兩個兒子讓路,這些年,伯府雜事庶務,一直都是他在打理,這會兒嵐哥兒娶親,外頭諸多雜事,李老爺張羅忙亂的心情愉快。
李老爺的兩個師爺,郭勝不提了,陳定德陳師爺跟李老爺脾氣相投,常常一起喝著小酒聊上半夜,李老爺乞了骸骨,陳師爺還是跟著他參贊,只不過從參贊公務,改為參贊庶務,比如對個帳什麼的。
這會兒跟著李老爺忙個不停的安排李文嵐成親的諸多雜事,心情之愉快,跟李老爺相差不多。
到了正日子,太陽昇到頭上,朱大娘子的嫁妝隊伍出了朱家,往李家過來。
朱家算是富庶,可絕不是鉅富,朱大娘子的嫁妝不算差,可也絕不能算豐厚,李家沒人計較朱大娘子的嫁妝,朱家書香世家,不看清錢,也不看重,這也是李家上上下下看中朱家的原因之一。
天近傍晚,李文嵐騎在馬上,帽子都有點兒歪了,在永寧伯府門口下了馬,竟然鬆了口氣,李文山急忙擠上去,湊過去關切道:“怎麼了?沒出什麼事吧?”
“攔門,太兇了。”李文嵐聲音裡透著後怕。
李文山呃了一聲,乾笑幾聲,趕緊往後退讓開。
自從阿夏攔了金世子,這京城攔門的難度,就直線往上飆升,飆升到他聽一回後怕一加,幸好他早就成親了!
古六踮著腳尖,看著明顯十分狼狽的李文嵐,愉快無比的欣賞了一會兒,瞄著四周,伸手從迎親儐相中揪了一個出來,“你過來,好好說說,怎麼攔得門?”
“要問回頭喝酒的時候再問,正好下酒,這會兒先看熱鬧。”沒等那個一臉後怕的儐相答話,金拙言一把揪過古六,推著他往裡走。
陸儀跟在後面,一邊笑一邊往裡走,阮氏不知道跟他遺憾過多少回,可惜她嫁了人了,不能攔一回門真是太讓人難受了。
蘇燁站的離熱鬧稍遠,慢慢搖著摺扇,時不時看一圈,好象在找什麼人。
金貴帶著個班頭模樣的人從後面繞往裡,蘇燁一個箭步上前,伸出摺扇攔在金貴面前,笑道:“看到你也行,富貴這會兒忙什麼呢?我剛才好象看到了一眼,轉眼就找不到他了,你跟他說,我找他有點事兒。”
“大公子肯定看錯了。”金貴天生一幅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模樣,“富貴這兩天不在京城。”
“不在京城?”蘇燁皺起了眉頭,“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我這事可有點兒急。”
“好象是回紹興了吧,是郭爺家裡有點兒急事,好象是這麼聽到半句,大公子還是問問我們郭爺吧,我這個人粗,聽一句漏兩句,我們郭爺說我說話象斷了線的風箏,全是瞎說八講。”
金貴嘿嘿笑著,他就是個直腸子。
“那銀貴呢?我這事兒,銀貴也行。”蘇燁揪著金貴沒鬆手。
“這得問長貴,銀貴走那天,我辦事去了,長貴在家,後來長貴說了……”金貴擰著眉,努力想了想,不好意思的乾笑幾聲,“說是說了,我沒記住。”
“你可真是!”蘇燁失笑出聲,鬆開了金貴,“行了行了,我尋你家郭爺去問好了,你這心眼,全長到這一身腱子肉上了。”
“可不是,我們郭爺也這麼說。”金貴渾然不在意的答了句,衝蘇燁恭敬的拱手退步,帶著班頭急急忙忙往後面進去。
蘇燁踱加人群中,心不在焉的看著熱鬧。
他一直留心郭勝和他那幾個心腹,富貴和銀貴已經有六七天沒見過了,去哪兒了?做什麼去了?
蘇燁不遠不近的站著,看著眾人一哄而上搶了繳簷紅,李文嵐被朱大娘子倒牽紅綢往內院進去,和眾人說笑著,往滿院子搭起的喜棚進去,宴席要開始了。
剛進了喜棚,蘇燁抬眼看到新科進士黃清,頓住步,和黃清笑道:“我就想著你必定要來,咱們一起坐,你前兒那篇河工文章,真是好極了。”
“大公子抬愛,大公子過獎了。”黃清忙拱手長揖,“大公子請這邊,六郎請我來,是來幫忙的。”黃清帶著十分歉意,“今兒只怕不得閒。”
“幫忙?”蘇燁驚訝的抬起了眉毛,這份不見外,從何而來?
“是,大公子這邊請。”黃清讓著蘇燁和蘇燁身邊諸人,往大堂裡進。
“你和六哥兒這可真是傾蓋如故。”蘇燁感慨道。
“是。”黃清感慨而激動,“和六郎暢談之痛快,二十多年從未有過,能結識六郎,是我黃清大福份,大幸運。”
“你們怎麼認識的?”蘇燁好奇而驚歎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