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下皆知,那東翁得先想好,怎麼護得住這些卷冊,怎麼護得住全氏兄弟,還有,怎麼護得住東翁自己?這害人栽贓的手段,可是防不勝防。”朱喜接著道,“我先前就勸過東翁,東翁這樣的打算,只怕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陳江將手裡的杯子重重拍在桌子上,臉上惱怒狠厲忿然俱全。
朱喜看著他,慢慢啜著涼茶,好一會兒,才悠悠嘆了口氣,“東翁的心情,我知道,眼裡心裡都容不得沙子,可這樁案子,這大小弓,我雖然不知細情,可只憑兩樣,這中間的利,和這事延續至今,已經三四十年,大動干戈,也有二十來年了,這案子有多大,牽涉有多廣,可想而知,東翁要一網打盡……”
朱喜乾笑連連,“東翁,你這是要一網打盡天下人哪,哪有這麼大的網?”
陳江長嘆了口氣,“是我太貪心了。”陳江說著,站起來,進屋片刻,拿了厚厚一本冊子出來,遞給朱喜,“這是我前天理出來的,你看一遍,咱們商量商量,挑哪些,放哪些,該怎麼辦。”
“好。”朱喜接過冊子,毫不掩飾滿心的喜悅。
陳江看著朱喜那一臉的興奮喜悅,眉毛挑起,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意,朱喜這份窮究之心,跟自己真是如出一轍。
長沙王府,唐家珊站在廊下,看著垂花門外,渾身的焦躁無法掩飾。
金拙言回來了,守在垂花門下的小丫頭衝唐家珊打了個手勢,唐家珊提著裙子,幾乎一路跑著迎了出去。
金拙言還沒到垂花門,唐家珊就已經急衝迎了出來,金拙言迎著一團焦躁的唐家珊,驚訝的頓住步,“怎麼急成這樣?”
“欽天監那邊,能遞進話嗎?”唐家珊沒理金拙言的問話,急急反問道。
金拙言皺起了眉頭,“你妹妹的親事還沒定下來?”
“嗯。”唐家珊眼淚掉下來了,“我剛剛從那邊回來,先前柏家遞過話,那時候沒挑人這事,阿玉又小,阿孃就拖著沒回話,挑人這事出來,阿孃和玉姐兒說了,玉姐兒就哭了,就害怕柏小將軍,阿孃……”
金拙言伸手攬住唐家珊肩膀,一邊攬著她往裡走,一邊溫聲安慰她,“別太著急,慢慢說。”
“嗯,阿孃先頭沒回柏家的話,就是因為覺得阿玉不合適,阿玉性子嬌,阿孃怕她擔不起柏家這門親事,後來,事兒就不大對了,阿孃就想趕緊定下來,去了柏家,誰知道,汪夫人帶著柏湘去了山東,說是為了柏湘的親事,到現在,還沒回來。”
唐家珊眼淚一串兒一串兒往下掉。
金拙言從唐家珊手裡抽出帕子,替她拭著眼淚,卻沒說話。
“欽天監那邊,不是陸將軍和那邊一向交好?能不能?”唐家珊見金拙言眼皮微垂,一言不發,心裡一片驚恐涼意。
“來不及了。”金拙言聲音低低,“你先別往壞處好,你妹妹也不是沒批過八字,都是怎麼說的?這一趟,皇上是要挑極貴的命格兒,總不會……”
“阿玉的命格兒,批過三回,三回都不一樣,頭一回說是夭折,第二回 說是命格貴重,第三回一團亂,我……”唐家珊仰頭看著金拙言。
金拙言避開了唐家珊的目光,“你先放寬心,明天一早,我和陸將軍一起過去看看,不管怎麼樣,咱們這樣的人家,你都要看得開。”
唐家珊呆了片刻,身子一軟,頭抵在金拙言懷裡,痛哭失聲。
第418章 流雲
夕陽的餘暉中,江延世白衣白馬,如離弦的箭一般衝出城門,眾小廝長隨縱馬緊跟其後,直奔城外五六里處,江延世母親魏夫人時常去住一陣的流雲山莊。
管事迎出流雲山莊半里多地,遠遠看到江延世,急忙催馬迎上,再調轉馬頭時,江延世已經越過他,衝出兩丈多遠,管事縱馬跟上,直追到山莊門口,翻身下馬,連走帶跑趕上去。
“出事了?”江延世一邊大步流星往裡走,一邊冷聲音問道。
“是,抬到一半,絆到機關,驚動了陳江。只能一人抱著些撤走了。”管事愧疚無比的垂下頭。
“陳江看到人了?留下什麼線頭沒有?”江延世進了二門,轉彎直奔離二門不遠的一處精緻小院。
“沒看到人,是小的帶人去的,陳江住處,和張家宅子裡,肯定沒留下任何東西,外圍的線頭,沈大留下了,正在清查清理第三遍。”
“嗯。”江延世這一聲嗯,明顯舒緩了許多,“莫先生到了嗎?”
“剛到。”管事答著話,抬頭看向小院,小院門口,莫濤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