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皇恩浩蕩。”
雜亂的菩薩好人和大恩大德,很快被聖上萬歲,皇恩浩蕩取代,秦王李夏緊走幾步,上車走了。
拐了個彎,沿著南門大街到了大慈恩寺門口,承影乖覺的先讓人悄悄打發招呼。
南門大街緊領汴河,這一帶受災最重,大慈恩寺裡擠的滿滿的,外往往兩邊搭出了些臨時棚屋,卻不算太長。
大慈恩寺也和太平興國寺一樣,粥棚一半山門裡,一半山門外,一邊搭著施醫施藥的棚子,領粥的人都在外面排著隊,這裡的隊伍比太平興國寺長的多了,領了粥的人,有些捧著粥碗進了大慈恩寺,但多數轉身往回走。
李夏和秦王站在大慈恩寺對面,看著抱著熱粥一溜小跑往東或往西的男女老幼,進了寺門口往兩邊延伸的棚屋的不多,一路跑沒影的倒不少。
秦王皺起了眉頭,招手叫過可喜,“找幾個機靈的,盯幾個沒進寺裡,也沒進棚屋的看看,家裡如何。”
可喜答應了,忙挑了五六個機靈的,悄悄往兩邊綴上去。
李夏往寺裡努了努嘴,“咱們進去看看。”
兩人進到寺裡,山門裡往左圈出一片地方,支著四五口大鍋,正火光旺旺的熬著粥,濃濃的米香豆香四下飄溢。
李夏走到鍋旁,踮起腳尖,伸頭看了看,退後到旁邊一袋一袋堆起的糧食旁,抓了一把給秦王看,“你認得米的好壞嗎?”
秦王一邊笑一邊搖頭,他哪裡分得出米的好壞。
“誰認得?”李夏看向周圍的小廝護衛,可喜上前一步笑道:“小的懂一點,這是上等粳米,那邊紅豆,也都是最上等的赤小豆,都是最好的糧食了。”
“唉。”李夏嘆了口氣,將米扔回袋子裡,和眉頭已經皺起來的秦王一起出來,重新回到寺門對面,秦王叫過小廝春山,“你走一趟,把各個粥棚從頭一天起,每頓用了多少糧,大約有多少人來領了粥,抄個數目過來,還有,再跟黃府尹說一聲,這些數目,每天報一趟。”
春山答應了,要了馬急忙去抄數目傳話了。
李夏和秦王一邊往前走,一邊低低道:“頭一頓,肯定最少,越往後越多,一頓比一頓多,必定是這樣。
你看看那些米豆,再聞聞這個味兒,多香啊。我們家在太原府的時候,吃的是什麼米我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這樣的上等粳米,這樣的上等粳米,肯定是到橫山縣之後,才吃上的,因為我記得到橫山縣之後,米就變的特別好吃了,所以我特別喜歡江南,連米都比太原府的好吃。”
李夏一邊說,一邊笑起來。
秦王低頭看著她,眼裡的憐惜心疼滿溢而出,他當年太粗心,對她的照顧太少了。
“後來才知道,就算杭城那樣出名富庶的地方,這樣的上等粳米,略一般些的人家,都是吃不起的,京城,不見得比杭城富庶,施粥用這樣上等的米豆,必定越施越多,施多少都不夠。”
“嗯,拙言沒管過這樣的細務,黃清泉……”秦王皺著眉,後面的話沒說下去,黃清泉怎麼也沒想到這些?
“想到的人肯定多,只是,一來這是太后的善事,二來,又是咱們倆統總,各家拿出來送過去的,肯定都是上上等的好東西,黃清泉他們,就算有什麼話,犯得著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肯定想著,太后和咱們,特別是咱們倆,就是要個臉面,不犯著多話,好心當壞人,人心如此。”
秦王慢慢嘆了口氣,“我這就讓人給拙言說一聲,把米豆換成三等……”
“那也不行,做善事,救急救命而已,可救不得窮,問問城裡城外幾個常平倉什麼的進水沒有,要是淹了,把淹了的米,或是今年要換掉的陳糧拿過來,不許再加赤豆什麼的,就是米,嗯,一斤米里再摻進半兩最細的石子,就這樣。”
李夏慢條斯理道,秦王聽的眼睛都瞪大了,“阿夏你……”
“這是救命救急,要讓這碗善粥難以下嚥才行,要讓他們不到萬不得已,就不來吃這碗善粥,這樣,他們才會想方設法自度難關,再說,這會兒城裡到處都在修房子,還要疏通河道,清理街道,到處都是用人的地方,黃清泉肯定缺人缺的恨不能撒豆成兵。
你看看這些排隊等粥的,青壯至少有三成四成,還有那些婦人,年青身強,打掃街道清理汙穢綽綽有餘,與其花這個有害無益的冤枉錢,不如把省下的銀子,拿去補貼在工錢上,寧可工錢高一些。”李夏聲音平和而冷。
秦王有幾分怔神的看著她,她說的都很對,可她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