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哥兒考過個童生試,這事兒不值一提。可秦王爺,金世子,江大公子蘇大公子他們,這賀儀送到了,咱們總不能收了賀儀悶聲不響吧?這從哪頭講,都說不過去是不是?”李二老爺一臉忿忿。
“阿爹,前頭好些事,我就不說了,都過去了,不提也罷。可這件事,我實在忍不住,沒法忍!不能不說。阿爹,嵐哥兒他爹不是阿孃親生的,跟阿孃是搭不上,阿孃的嫁妝,確確實實,沒他們什麼事兒!可老三是您親生的,是您的骨血,那嵐哥兒,是您嫡嫡親親的親孫子!”
李二老爺忿然到連連拍起桌子來,李老太爺眉頭擰了起來,這話很是。
“阿爹您想想,這要是林哥兒,松哥兒他們幾個,別說考了童子試第一,就是考個最末,阿孃都得大張旗鼓,不知道怎麼慶賀了吧?如今換了嵐哥兒,府裡收賀禮收的手都軟了,她還是悶聲不響,阿爹,阿孃這什麼意思?敢情咱們李家,阿孃生的才算數,阿爹您的骨血,就不算李家骨血了是吧?”
李老太爺瞪著兒子,這話極是!
“阿爹啊,不是我說你。”李二老爺話說到這裡,一肚皮怨氣勾上來,牢騷就多的數不清了,“您這夫綱不振,您自己就算了,連兒子都被你坑了你知道不?你看看大嫂,媳婦兒踩婆婆腳後跟,她踩阿孃的腳後跟這踩的,一步一個坑兒一點兒不帶錯的,大嫂我就不說了,大哥她不放眼裡,您,她也沒放眼裡吧?”
李老太爺臉上怒氣隱隱,可不是,如今她當著家管著事,不讓他支銀子用,是那老虔婆的話,更是她使的壞!
“還有郭氏,您瞧瞧郭氏,我往姨娘房裡多去幾趟,她就敢指桑罵槐,滿院子亂罵,這麼多年,我統共,就一個通房兩個小妾,阿爹你瞧瞧我院子裡那兩個小妾,老成什麼樣子了?我想再抬一個進來,郭氏死把著不肯,大嫂和阿孃都偏向她,人家風流才子,到我這裡,前一半沒了!”
李二老爺越說越氣,這都是因為他爹夫綱不振,上樑不正下樑歪!
“不都是因為您,您在阿孃面前這個樣兒,郭氏再不賢,我能說什麼?”李二老爺攤著手,瞪著他爹。
李老太爺迎上兒子的目光,羞愧的避開了。
“這嫉妒不嫉妒的,行,咱爺們委屈些,行,就委屈了!阿爹不計較,我也不敢計較。
可現在,阿孃……這話不該我這個當兒子的說,可我不說……不能不說啊,阿爹,這算不算……那個啊啥,虐待李氏子孫?
阿爹,這可是動搖李氏一族根本的大事啊!她這樣待嵐哥兒,嵐哥兒就算了,有個孝字呢,可嵐哥兒後頭,那是秦王府!長沙王府!江家!蘇家!還有古家!這一圈兒,得,把滿京城得罪了一個遍兒,阿爹,您這個李氏族長,這家裡的當家人,就在這兒喝喝小酒,裝著沒這回事?啊?”
李二老爺上身前探,臉幾乎貼到他爹臉上,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敢相信。
李老太爺手裡的酒杯重重拍在了榻几上。
“阿爹,您都這把年紀了,這夫綱,也該振一振了,要不然,一直這麼上行下效下去,咱們這個家,可就真完啦!”李二老爺一下下拍著炕幾,痛心疾首。
李老太爺悶了大半個月的鬱氣,這會兒又有了五六分酒意,被兒子這一番痛心疾首,說的怒氣鬱氣中生出了無數勇氣,啪的猛一拍桌子,下了榻,揹著手,直奔榮萱院。
李二老爺緊跟在後面,激動的心啊肝啊撲通撲通亂跳,阿爹這夫綱要是能振起來,這個家裡,他就能說一句算一句了。
李老太爺氣勢昂然直衝進榮萱院上房,迎著一看到他就怒目金剛一般的姚老夫人,大約是真到了要振起夫綱的時候了,李老太爺迎著姚老夫人兇狠的目光,這回竟然沒畏縮,氣勢反倒又往上衝了衝。
“我問你!嵐哥兒考了頭名這事,你打算怎麼辦?啊?你說!”李老太爺手指點著姚老夫人,厲聲質問。
姚老夫人一大早剛聽了一大堆老太爺在外頭如何左擁右抱,對著十六七歲小美人兒溫存小意各種新鮮花樣兒,這會兒正滿肚皮邪氣,正想找個由頭叫他過來,臭罵一頓出出氣兒呢,這會兒李老太爺遞上了這句話,就跟捅開了巨大的馬蜂窩一樣,姚老夫人的邪火怒氣噴薄而出。
“你讓我說什麼?一個童生試,打算什麼?難道還要鑼鼓喧天宣告天下襬上半年一年流水席?
越老越沒出息了!你瞧瞧你那幅樣子,你以為你還年青呢?
你年青的時候,也是個沒出息的夯貨!還真以為自己風流倜儻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