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們拿刀桶我時,還得讓我站著別動,還得讓我笑,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家,過下去,就是個死字。
都是一死,可斷了親死了,至少讓他們陳家不能再拿著我的死佔便宜要好處!”
“唉……”李文梅一臉說不出的表情,“那個,婉姐兒,有句話,那個,十七爺雖然是我們六姐夫,可這話該說還是得說,今天這事,十七爺可是有意要那個,那個……”
“有意挑起來的,我知道。”羅婉深吸了口氣,“今天是十七爺有心有意,可婆台山上那一夜呢?那他把我抬出來,把我橫在十七爺面前,拿我擋下十七爺那把刀呢?難道也是十七爺設了套害他?退一萬步,就算都是十七爺設了套,他進套了,他也是有這個心,他做了,他們陳家做了,那對我來說,這些就不是套,這就是明明白白的實情,十七爺不過挑破了而已。”
“哎!”李文楠長長舒了口氣,“婉姐兒,我一向覺得你太嬌慣,太嬌弱,可你這幾句話,還有婆台山上那一夜,是我錯了,你只是沒到事上。
你這份明白,比我以為的還明白好幾分,那我就實話實說,這話是太外婆說的。
太外婆說,什麼從一而終,屁話!遇人不淑,就該趕緊想辦法抽身退步,改嫁也好,不改嫁也好,只要沒有禍害在身邊,只要自己立得起來,日子怎麼過都是好日子,我瞧你是個能自己過出好日子的。”
“至少沒人害你了。”李文梅嘆了口氣,接話道。
羅婉眼淚又出來了,一眼一臉淚的看著李文梅,“這句話……那天我們逃進陸家,沈姐姐也說了這句話,她說,沒有人也好,至少沒人推我們出去擋刀了。”
“別哭別哭,你看看你這眼。阿婉,你再好好想想,和你阿爹阿孃,好好商量商量。”李文楠拍了拍羅婉,“不管你要怎麼樣,我和阿梅,還有阿夏,都站在你這邊,不管你要怎麼樣,我們都站在你這一邊。”
羅婉不停的點頭。
李文楠和李文梅又陪著說了好大一會兒閒話,眼見羅婉疲倦了,才告辭出來。
兩人一起出到二門,上了李文楠那輛車,一上車,李文梅就拉著李文楠道:“七姐姐,你說,六姐夫是不是……”
“還用問!”李文楠連唉了好幾聲,“明擺著的麼,他挑事把婉姐兒挑回孃家,再讓咱們倆過來,這明擺著是讓咱們勸羅婉和離,打的就是讓羅陳兩家斷親的主意!”
“好象真要斷親了。”李文梅也跟著唉個不停,“不過,我覺得這不能怪六姐夫。”
“當然不能怪六姐夫,這得怪他們陳家!”李文楠一句話說完,唉聲不斷,“可是,唉,這事兒,你說,咱們得跟……阿夏?跟阿夏說一聲?”
“阿夏肯定已經知道了。”李文梅下意識的左右瞄了瞄,湊到李文楠耳邊,“這是二郎跟我說的,說阿夏什麼都知道,她要是說不知道,那是裝不知道。”
“嗯,不過我覺得吧,這事兒吧,阿夏知道了也不好。”李文楠一根手指按著兩眉之間,一臉苦惱,“挑著讓人家斷親,再怎麼說,也那個那個……再怎麼也不是好話兒啊,阿夏還是不知道的好,我是說裝不知道,咱們不能去說,去了她就沒法裝了。”
“那咱們?”李文楠看著李文梅,李文梅看著李文楠,幾乎同時道:“回家。”
第604章 心頭肉
阮十七從陳家回到刑部,高翹著二郎腿,一杯茶沒喝完,一個小吏一頭扎進來,青著張臉,“秋審上的老金,吊吊吊……”小吏又急又驚又怕,說到個吊字,結巴的說不下去了,只急的一隻手在自己脖子上亂抹。
“瞧你這出息,不就是吊死個人,什麼大事,在哪兒呢?去看看,還有誰知道?報給周尚書沒有?”阮十七呼的站了起來。
他剛剛接了查清吳三怎麼越的獄這樁差使,這小吏就上吊了,這點兒也太巧了。
小吏緊跟在阮十七後面,趕緊指路,“在家裡,我不知道,我就聽說吊死了,就趕緊過來稟報十七爺您,這邊這邊。”
“把你知道的說說。”阮十七一邊順著小吏的指引大步流星往前,一邊示意總算喘過來一口氣的小吏。
“說是看著都好好兒的,後來老金說有事得回趟家,他家就在衙門前面那條街,近得很,誰知道一去就不回了,因為上頭要份卷宗,那捲宗在他那兒收了,他們就找到了他家,他媳婦在院子裡洗衣服呢,說人在屋裡,結果一推門,就看到吊在房樑上了。”
小吏知道的,有用的不多,沒用的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