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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部分

陳江抿了口酒,慢慢品了品,趕緊再抿一口,再細品,兩根眉毛一起抬起,輕輕呼了口氣落下眉毛,連聲誇獎。

“確實好酒,有什麼喜事?”

“有什麼喜事?”

一句有什麼喜事,胡先生和陳江隔著牆同時問道。

“先不提一個喜字,至少是大事。”朱喜在陳江對面坐下,端起酒,抿了口,片刻,輕輕呼了口氣,放下杯子笑道:“這是我成親那年,滿京城挑著買了十罈子絕好的酒,埋在後園子裡,是打算著滿六十那天,起出一罈子,滿六十五那年,再起出一罈子,要是能喝完這十罈子酒,我這人生就圓滿了。”

陳江聽的哈哈大笑,隔牆的胡先生一邊笑一邊問道:“敢情你今天滿六十了?真看不出來,你看著年青得很呢,恭喜恭喜。”

“哪有,離六十還差不少呢。”朱喜笑著,連喝了幾口酒,“只不過,我這一輩子,活到現在,已經圓滿了,今天來看老陳,就起了一罈子出來。”

“出什麼事了?”陳江放下杯子,仔細打量著朱喜。

隔牆的胡先生,也豎耳細聽。

“前天金明池演武時,皇上遇刺。”

陳江和隔壁的胡先生本來就沒說話,周圍一片安靜,可朱喜這一句話說出來,周圍卻好象從喧囂中一下子安靜下來,靜的嚇人。

“昨天宮裡一長串兒的旨意出來,皇上傷重。今天一早,又連出了幾道旨意,皇上已經駕崩了,太子謀逆,四爺昨天夜裡自裁於皇上面前,眼下是秦王爺暫攝朝政。”

朱喜的話一字一句,慢悠悠十分淡然。

陳江直直呆坐著,好一會兒,猛抽了口氣,“真是太子?”

“瞧你這話問的。”朱喜斜瞥了陳江一眼,“這種事,我能知道?還真假!”

陳江再次抽了口氣,沒等他說話,隔壁胡先生聲音悠悠,“大約明後天,秦王爺就要登基了。唉,我竟然從來沒想到過這個,從來沒想到過。”

陳江慢慢靠到那把竹椅背上,壓的竹椅一陣嘰咯悶響。

朱喜端著酒,微微提著顆心看著他。

“怪不得這兩天你沒來,這兩天,京城必定血雨腥風,我這方小院,竟是世外桃源了。”好半晌,陳江低低道。

“沒有,京城一切如常,就是小報賣的特別好,京城所有的小報,全是不眠不休,茶坊暴滿。”朱喜攤著手,“昨天下午,金相,魏相,嚴相,還有諸位尚書,就各自在各部掌總了,噢,對了,禮部鄭尚書替皇上以身擋刀,昨天傍晚的時候,棺槨運回了鄭府。”

“魏相?”陳江失聲驚叫,一臉的不可思議。

“嗯。”朱喜臉上帶著說不出的得意,“前天午後,皇上的御駕,一路跑的跟飛一樣,回到宮裡,也就半刻鐘,御前軍就把江家,魏家,鄭家,還有侯家幾家,團團圍上了,到昨天早上,除了江家,別的幾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撤的,有精神頭好的閒人,說是昨天人定前後,御前侍衛就撤走了,到今天,一切如常,鄭家靈堂已經搭起來了,聽說長沙王府上那位閔老夫人,已經過府祭祀過了。”

陳江神情有幾分呆。

隔壁的胡先生一聲長嘆,“真是好手段,這樣的事,竟能做出水到渠成,那位秦王爺,不聲不響,沒想到竟然有這等手段。”

“都說秦王妃不簡單。”朱喜隔牆接了句。

“柏家呢?”陳江突然問道。

“柏樞密還在京畿大營,以防有變,柏小將軍,今天早上我碰巧看到他一眼,眼睛都摳了,大約這幾夜都沒睡了,聽說皇城以內現在是陸將軍統管,秦王爺從侍候皇上進了宮,就一直在宮裡沒出來過,京城沒風沒波沒血沒淚,外地進城的人,聽閒話,都以為是聽不知道哪朝的話本子。”

“唉。”半晌,陳江一聲長嘆,慢慢流出兩行眼淚。

“上午,王妃身邊那位郭先生,你是知道的。”朱喜看著陳江臉上那兩行慢慢滑下的淚,陳江點了下頭,那位郭勝郭爺,他自然是知道的。

“來找我,讓我過來看你一趟,說是王妃的意思,託我問問你,往後領個虛職,專職查辦她交待的案子,問你可願意,說是,有一難一個要求和一個便利,一難是但凡能驚動她的案子,必定極其重大艱難,而且,十有八九事涉官員豪族,高門大戶;要求是你必須鐵面無私;一個便利,如今運河上有名的胡大當家,聽你號令。”

朱喜頓了頓,接著道:“還有一句話,不知道是郭爺的意思,還是王妃的意思,說是讓你想好了